不准江晏的意思,心下生出几分怯虚,她已经有段时间没觉得江晏难以捉摸了。
叶蔓抿抿嘴角,眼神故作无事地去瞥江晏的神色,然后问道:“怎么?”
“无事。”江晏淡淡出声,随即接道,“我一同去。”
叶蔓立刻笑脸应道:“好。”下一刻才明白过来自己刚刚后半句听到了什么,歪头向江晏确认问道:“什么?”
“我一同去。”江晏认认真真重复了一遍。
叶蔓很想回一句“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但话到嘴边又咽下,最后囫囵点了点头:“……好。”
叶蔓踩着有些困惑的脚步离开书房之后,江晏将手中的公文放在一旁,向后稍稍靠了靠。
昨日杨铁将这段时间收集到的信息汇报给江晏:“方剑程家世不详,七年前中了举人,入仕后并未留在望京,而是去了西南边远地区替朝廷招收人才,今年才回京。……履历过往并无太大异常。对了,他和文千秋文大人好像有些来往。……”
江晏收回思绪,轻轻扣了扣桌面,对进来听令的范奇吩咐道:“去告诉孟大人,我今晚不去了。”
范奇点点头,恭谨退下去传话了。
酉时三刻,叶蔓和云瑶带上给方剑程做的新衣,迈出了临风院的门,下一刻便看到范奇一张笑脸在门口候着:“叶姑娘,马车已在北门备好了。”
叶蔓神色稍稍变了变,但并没有说什么,礼貌应下,随着范奇一同出去。
叶蔓本以为这次也需要和江晏同乘一辆马车,到了门外才发现门口停着两辆马车,她暗暗松了口气,利落上了第一辆。
车轮哒哒前行,第二辆车不紧不慢地在后面跟着。跟着跟着江晏发现路线好似有些不对。
马车拐入四临巷的时候,江晏反应过来。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或许是多个人多份热闹,或许是多个人多份底气,总之叶蔓在今日听得江晏要和自己同去飞云楼之后,临时决定要把唐锦心也一道带上。
唐锦心带上了,那么余景瑄自然也不会落下。
“大端午的,你把我老婆拐走,这合适吗?”叶蔓还没见到余景瑄,就已经能在脑海中听到他的声音了,于是让人传话的时候就已经一并将他俩都邀请上。
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方剑程给叶蔓一个人递了一张请帖,结果来赴约的是浩浩荡荡的一个马车队伍。
不过方剑程依然神色未变,面带笑容和几个人一一问候,姿态得体,爽朗大方。他定的依然是飞云楼的雅间,并且空间够大,几个人一同赏灯也足够。
几人才入席,方剑程礼貌表示自己有事要离开片刻,致歉后先离开。菜式还没上,余景瑄拉着唐锦心到飞云楼侧面一个视野更好的地方去看灯。云瑶没有一点作为灯泡的自觉,也喜滋滋跟着这对夫妻一道去了。
人员散开,叶蔓和江晏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江晏先开了口。
他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随意似的问道:“你和方大人有些交情?”
叶蔓眼睛转了半圈,斟酌着说道:“前几日他帮了我一个大忙。哦对了!”
叶蔓这才想起来这件事还没告诉江晏,神色有些飞扬起来:“忘了告诉你这个好消息。还记得前些日子我请你帮我,让我去典都司见我弟弟妹妹吗,就是下大雨那天,你病怏怏的……”
听到“病怏怏”几个字,江晏神色有些微变,应道:“……记得。”
“那日其实是出了些事情,不过最后方大哥帮忙解决了,现在弟弟妹妹已经离开典都司,日后会到京南的亲戚家住下。也算了了我一庄心事。”
叶蔓是认真地在和江晏分享她这段时日以来为数不多的好消息,江晏见她喜悦也着实为之开心。不过,江晏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叙述中的某个词——方大哥。
江晏微微蹙眉,语气有些冷淡:“那便是给你‘方大哥’准备的谢礼吗?”
叶蔓莫名觉得江晏的语气有些怪怪的。顺着江晏的目光看过去,是她带来的礼盒,里面装着方剑程的新衣,她还没来得及送出去。
叶蔓点点头:“对。依着方大哥身量裁的新衣。”
江晏幽幽道:“叶姑娘倒是有心。”
叶蔓还是觉得怪怪的,话是好话,可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劲。江晏很少这么和她说话,细想起来,上次这么怪的语气,好像还是在学堂的时候。
那时叶蔓和江晏本是同桌同座的,突然有一天江晏便说自己日后要好好听学,提出来以后要自己坐。叶蔓觉得莫名,但也没奈何,只是有些不舒坦——江晏这话好像在说自己耽误他读书似的——于是叶蔓便把余景瑄拉过来给自己当同桌。
反正她也是和余景瑄更加玩得来,上课一起睡觉,下课一起乱跑。
总之那段时间,江晏同叶蔓讲话的次数虽不算多,但语气就和现在很相似。
叶蔓虽搞不懂江晏在想什么,但其语气是否友善她还是能分辨出来的。她有些不悦,字句清晰地说道:“这谢礼虽并非奇珍异宝,但确实是我的一番心意。我只是想感谢救我弟弟妹妹于困境的恩人,江大人没必要如此揶揄。我不仅要好生言谢,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