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连夜奉命出京,你这封信送到方府没人收着,底下人便带回来暂且交予我。”
“……还是说,你想再次将信送过去?”江晏说话的时候没有看向叶蔓,语调里颇有一股此事与他无关的淡然,但却让人怎么听怎么觉得刻意,“你的方大哥今日便能回京,到时应该就能看到这封信。”
叶蔓被江晏一个一个的“方大哥”说得有点不想抬头,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称呼,她却不知为何觉得像是自己做了什么丢人的事情,被人拿出来说一样。
她心下有些羞恼,一把从江晏手中拿过那封信,仔细检查了一遍。信封上的漆印完好无损,显然是从未被任何人打开过。
叶蔓抬眼瞥了江晏一眼,欲言又止。她有心想要告诉江晏信中的内容,却又觉得自己其实没有这样做的理由。
江晏目光扫了叶蔓一眼,似乎对她略显慌乱的神色感到有些满意,脸上的颜色总算柔和了几分,继续道:
“还有一事,既然昨日方大人未能回信,那你傍晚因何要出门?”
叶蔓思路像是突然被点醒,想起来自己还有另一件事忘记了。昨日见到哥哥太过兴奋,什么都顾不上。
江晏还在等着叶蔓的答复。
叶蔓瞧瞧江晏的神色,突然发觉他对自己的态度好像哪里起了些变化。若是从前,他一定是恭谨守礼、得体谦卑的姿态,对和她有关的事情一贯保持着合适的距离,不询问、不打听、不限制,甚至可以说有点疏远。
哪像今日这样,主动凑过来仔仔细细地问,还一副问不到答案不罢休的架势。
叶蔓突然想起昨晚烟花盛开在耳边时的怦然心动。
她十分刻意地轻咳一声,试图把某些记忆暂且清出脑海,然后压着声音利落解释道:“昨日小厮来告知我,善学堂有几个孩子突然同时发热,照顾他们衣食起居的阿娘不在,平日里帮些闲忙的小伙计拿不定主意,便来问我。”
善学堂的事情叶蔓之前和江晏提过,是她和陆林栋一起为望京城孤苦无依的小孩子建的避难所,供小孩子们日常衣食,并教他们读书识字。
这段时间叶蔓忙前忙后,没少为善学堂的事情出力。她现在身份并无特殊,疏通打点的事情她帮不上忙,但年少时一呼百应的叶大小姐,在统领分配的活动上还是有几分天赋的。
江晏听得叶蔓的解释,大约是对这个答案表示满意,微微点了点头,道:“许是染了疫疾,确该重视起来的,我让人请大夫去看看。”
叶蔓连忙道:“不必劳烦。”
许是觉得这话说得过于生硬疏离,叶蔓抿抿唇又补了一句:“陆大人应该已经派人过去了,昨日我虽未能到场,但与善学堂相关的事情,陆大人一向都很上心。”
明明是意图解释的话,却似乎在频繁提起某个称呼之后,让二人之间的氛围又变得些许微妙。
片刻之后,江晏率先开口:“那便好。今日可还有其他安排?”
叶蔓认真想了一下,答道:“打算好好和哥哥说说话,别的没有。”
虽然昨天已经在一道说了半宿,但今天叶蔓还是想待在哥哥身边。以前隔个个把月不见面的时候也是常事,然而这回叶蔓才觉得分离居然是让人如此痛心的事情。
“好。”江晏声音低沉但通透,继续道,“一会儿太子殿下过来,你见一下。”
叶蔓想都没想便应了声,反应过来之后才困惑着看向江晏:“太子殿下不是昨日才来过吗?”
按理说小太子的上课日程应该是每月的上弦下弦和朔望之日,昨日既来了,今日便不必来。
江晏却也没做解释,只吩咐完毕,便径自去了。
叶蔓没等多久,日头都还没有完全升起来,小太子时瑾便踩着略有些急促的步子找来了临风院。
“姐姐,好姐姐。”小孩子的声音清亮脆生,却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谨小慎微。
他见到叶蔓之后,强撑着稳重的外表走上前来,一字一句郑重说道:“姐姐,是这样的,母后没有要给江先生指婚。”
叶蔓看着时瑾严肃又庄重的一张小脸,顿时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