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赫曦觉得自己都要冒冷汗了,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想法是——古代这种地方没有围栏有些过于危险了。
应该考虑下在这种类似观景平台的地方装上围栏,防止总有倒霉蛋要往下滚下去。
她想起了自己上一回也是栽在这里,差点人生重开,如果不是君青岚当时拉住了自己——
她的思绪一顿,突然想起了君青岚。
自己好像已经有几日没见到这人了,自从自己答应了他能去照看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之后,君青岚就日日都往那里跑。
想来是真的很喜欢那些孩子吧。
“殿下,您没事吗?”绿萼见白赫曦似乎是出神了一瞬,开口问道。
白赫曦垂眼正好和江沐风的眼神对上,对方因为慌乱而产生的生理性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正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白赫曦。
白赫曦想起了一个词——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梨花带雨了。
她觉得自己的手有点酸,这个姿势也略显尴尬,于是轻咳一声,眼神示意绿萼将轮椅给推过来。
绿萼正在一旁小心观察白赫曦的意思,若是自家嫡长主当真看上了江公子,直接扛着带走也是有可能的,但白赫曦面色如常,甚至没有表露出任何其他的情绪,除了微微松了口气之外,没有任何反应。
莫不是自己会错意了?
她立刻将轮椅推了过来,将人扶到了轮椅上。
白赫曦甩了甩手,沉声问道:“你没事?”
江沐风此时似乎才终于反应过来了,眨了眨眼睛后,带着些许鼻音“嗯”了一声。
白赫曦点点头:“既是如此,今日就先到这里罢,你的眼睛还未好全,再看也是无用。”
她转过头吩咐其余人:“回去罢。”
此行已经有了收获,后续更是不能心急,起码还是得等江沐风真正恢复了再进行商榷,不然总有虐待半个瞎子的嫌疑。
虽然自己地位很高,但是高楼也易崩于蚁穴,基本的道德水准还是要有,防止这些小事最后成为扎向自己的暗箭。
回到府衙之时,不过午后三刻,白赫曦坐在书屋内,看着纸面上赫然的三个丑字再次陷入了沉思。
“呈母皇——”
呈什么呢?
她咬着笔杆冥思苦想。
自己应该先将高凌夕的事情原原本本讲清楚,还是该先汇报江城如今的情况?若是先从高凌夕贪污一事讲起,那自己需要追溯到何时,高凌夕的陈年旧账如此之多,早已罄竹难书,可若是从江城的情况说起,似乎就又绕不过高凌夕这个大难题——
她有些烦躁地拨弄着自己的点翠耳坠,总觉得虽有千头万绪,但却无从下笔,很是憋屈。
自己是不是该培养一位幕僚专门代笔公文?
她想起了自己从前看的各种古装剧中,但凡是皇亲贵族都会有一大批身后的人,称为幕僚,但很可惜,白赫曦此人狂妄至极,除了美色之外看不上其他任何人,府中培养的也都是些如同红绡这般的死士,大抵是有些重武轻文的意思。
而且就她所知,从前的白赫曦写公文还是有些水平,终归是女帝亲自培养出来的未来的继承人,就算气死气跑了无数位先生太傅,也依旧是学到了不少东西。
可她的学历止步于高中,甚至连大学的门都还没迈进去,就被传到了这个世界,压根就没掌握这项技能。
要是再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她真觉得自己该被这一纸文书憋死了。
就在她把自己周围的人翻来覆去地想了好几十遍之后,她突然想起了自己此前盘问旁人的时候得到的一句回话。
“凤君未入嫡长主府之前,是颇具才名之人,由于他文采斐然,学识渊博,因此旁人也戏称他为文渊公子。”
君青岚?
他有这个能力,但是——
偏偏不是自己的人,而且心底大概率还恨透了自己。
但话又说回来,对于君青岚和白景玥之间是否如传闻那样情深意切,白赫曦始终是存疑的,就她这许多日暗中调查来看,君青岚没有任何与白景玥联系的迹象,而他与白景玥之间的种种传闻,似乎也大多来源不明。
这让她更加怀疑除夕夜宴上发生的事情是否另有内幕,若是他与白景玥当真两情相悦,又怎会在能够修成正果的节骨眼儿上特意来爬别人的床,这个时机未免也太巧合了些。
白赫曦缓缓地把笔架在了搁架上,沉思起来。
若是君青岚并非是白景玥的人,那自己以他的自由作为交换条件,能不能换对方在这些时日里做自己的幕僚?
君青岚被那样折磨,内心定当是想离开的,那帮助自己早些站稳脚跟,他也能够早些离开,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桩合情合理的买卖,君青岚只要不是个只会意气用事的傻子,都不该拒绝自己。
而退一万步讲,饶是君青岚当真还与白景玥有联系,那自己将这样的大权交给他,他势必要加强和白景玥的联系,到时候自己反而更容易发现蛛丝马迹,找到证据之后顺理成章地拔除这个祸患——
白赫曦轻轻扣了扣桌子,内心已经有了决定。
她从周围的一叠纸中找出了已经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