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李妍还是死了。
但不是死于暗杀,而是严刑拷打。
白赫曦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甚至不知道该摆出一副怎样的表情来。就结果论,她现在不必担心自己被牵连了,应当松口气,但就过程论——
真不是她干的啊。
红绡正半跪在地上,摸着鼻子闷闷地解释。
“那日,果然有人想在天牢里动手,属下谨遵殿下之命,出手救下了李大人,但因为惊动了狱卒,只能暂且栖身在狱中,在此期间,李大人问了属下几个问题。”
“大约就是,是不是殿下派人过来保护她的。”
李妍在得知了红绡是受命前来保护她之后,内心对白赫曦是感激涕零,没想到向来做事独断专行且心狠手辣的白赫曦会看重自己这等卑微小卒的性命,顿时对自己的未来又充满了信心。
她认为白赫曦必然是会救自己出去的,因此在之后的拷问中,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若是此事透露出去半分,白赫曦不会放过自己,朝廷更不会放过自己,她如今能指望的也只有白赫曦了。
却没想主审此案的刑部侍郎薛琪是白秋渝的人,能有这样好的机会杀一杀白赫曦得功归来的锐气,自然是不能错过,又因李妍什么都不肯说,一时有些着急,下了狠手,李妍没扛过去,就此折在了牢里。
此事一出,朝廷之中顿时又是流言蜚语不断,论说这李妍一死,获利最大的便是白赫曦,但偏偏又是白秋渝的人做出的这件事,两位殿下水火不容在朝中已是不争的事实,更不可能存在互相包庇的情况。
薛琪滥用刑罚自然受了处罚,连带着白秋渝的脸上都挂不住,称病了一日,而白赫曦则是实打实捡了个便宜。
她踱步了半晌,叹了口气。
“安顿好她的家人。”
李妍之前虽然也是趋炎附势之徒,但祸不及父母夫儿,她也是为保守自己的秘密而惨死,自己也合该还上这一份人情才是。
“对了,那日你既然与对方交了手,嗯——是什么人?”白赫曦皱着眉,最终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左右红绡也不知道小飞雀的信,自己这么问应当也不算是露出了破绽。
但她的猜测似乎出了差错。
红绡愣了愣,语气很是理所当然地回答道:“能够一门心思直接闯进天牢帮殿下您杀人的,应该只有柳老板了吧。”
?
柳老板?
白赫曦的内心浮现出了一个巨大的问号,但她不敢再开口多问了,只能佯装镇定,背着手转过了身。
“嗯,你下去吧。”
老板?什么老板?
碍于现代社会对她的影响,她只能想到莫不是开了个什么店铺的人,但一个店铺的老板居然能勾搭上嫡长主——
这人什么来头?
据红绡所说,这人可是能和她打得有来有回的,红绡的武功有目共睹,能和她打得有来有往,那已经是高手中的高手了——
虽然看上去似乎脑袋颇有些一根筋,但好像对自己忠心耿耿又武功高强,这样的人才不好好用一用岂不是太可惜了?
但前提是,自己得摸清楚这人的底细。
白赫曦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择日不如撞日,唤了绿萼进来。
保险起见,她面色如常,不动声色地试探道:“今日,本宫想去见一见柳老板。”
只见绿萼虽然面露讶异,却几乎没怎么思考就应声了下来。
“奴婢即刻就去准备。”
她再抬起头的时候,白赫曦甚至从她的脸上读出了几分欣慰,似乎是松了口气。
?
总感觉似乎有那么些不对劲。
白赫曦咂摸了两下,还是觉得自己胡思乱想是不会有结果的,便也放弃了挣扎。
“殿下打算今夜何时启程呢?”绿萼问道。
白赫曦本来是打算趁着休沐的好日子下午便去的,拖到晚上不是她的风格,但就在她想开口的时候,却突然福至心灵。
是了,这人连和自己交流都用的是密信,想来是不好公开见面,晚上去应当也是为了保密起见。
她登时心领神会:“你安排便是。”
“那便按殿下之前惯用的时辰,奴婢这就去安排。”
绿萼躬身退下后,白赫曦才吐出了一口气。
她倒要看看,这小飞雀究竟是何方神圣。
约莫是快要晚膳的时候,白赫曦正打算去用膳,绿萼却已经迎了上来。
“殿下,可要启程。”
白赫曦一顿,绿萼向来安排细致,不让自己吃口饭再走的事情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发生的——她思索了半晌,又顿悟了。
这柳老板必然是开了家酒楼,自己素来都是去那里用晚膳,既掩人耳目,又能吃到好吃的。
合理,非常合理。
她应了一声,便跟着绿萼往门口走,正走出院子,便撞上了君青岚。
这几日她和君青岚之间似乎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关系,她不乐意深思想那日对方到底有没有和老情人相会,像是逃避一般,却又不可避免地因此影响了对君青岚的态度,说话的时候总是莫名带着些疏离和闷气,而君青岚似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