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
仿佛是神游一圈后突然回过神来,少年眨了眨眼,恨恨地咒骂了一声,一直握在他手上的、那块本就满是裂痕的木雕一样的东西,随着“啪”的一声响起,便化作了碎片,没一会儿,更是迎风消散了。
在一旁擦拭着一把古琴的黑衣男子见此,淡淡地说道:
“早便跟你说过,这个‘壳子’撑不了多久——如今是在跟谁置气?”
闻言,少年怒火更盛了。
少年一身火红色的衣衫,看上去才十三四岁的样子。那得天独厚的秀美容颜,将他这个年纪独有的雌雄莫辨,展现到了极致。
然而其脸上此刻挂着的狰狞可怖的表情,却生生破坏了这分美好,叫人见之心慌。
少年语气十分冲地向黑衣男子道:“大!郝!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怪我无理取闹?!”
少年指着被称为“大郝”的黑衣男子,继续道:“你居然敢怪我!我还没说你呢!你故意瞒着我,悄悄去玩这么好玩的‘游戏’!若不是我机灵,发现我的宝库里我那‘本命灵器’少了一个,你是不是就打算隐瞒到底了——”
大郝没理会少年别的指控——因为他的确是存着不想让对方知道这事的心思的。一是为防走漏风声,二来嘛,就是为了避免产生那额外的、不必要的“麻烦”——他只针对对方“本命灵器”这一说法,道:
“不就取了一件赝品?连仿制品都算不上,作用更是微乎其微,怎么说得跟拿走了你‘本命灵器’一般了。”
少年理所当然地道:“便是赝品,那也是我的‘本命灵器’的赝品,那身价完全不一样!反正,你拿了我的东西,就是你不对!”
大郝无语。这难道还不叫“无理取闹”了?
不过,大郝没辜负他那张看着十分正直、十分沉稳的脸——光看长相便知道他不是一个会跟“小孩子”斤斤计较的人。
这不,就听他说道:
“所以,我现在不也让你加入一起‘玩’了吗?”
像是想起了什么,大郝突然皱着眉,说:“不对,虽说那‘壳子’迟早也是要废掉的,但现在就废掉,亦实在太早了……”
说着,他便看向红衣少年。
提到这个,少年更生气了。只见他挥手砸了几样身边的东西,方一脸愤恨地说道:
“是‘功德种’!……可恶,那帮丑虫居然带着‘功德种’!”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
“我本想着,这个‘壳子’快坏掉了,干脆直接换一个便是。正好看见个勉强合适的,万万没想到……”
想到他所受的“屈辱”,少年一边说,一边又开始拿东西出气。
闻得是“功德种”,大郝便明白了。
不过,他的感觉依然没法跟月宝,亦就是这个闹脾气的少年同步。
上面也说了,这个“壳子”早晚都是要弃掉的,而这场“游戏”的前期准备,他早已安排妥当,若不是月宝跳出来闹着要“玩”,他原本的打算,是拿壳子里余下的魔气,去“巩固”下那前期准备的。
月宝前儿说要拿这壳子去玩,还要特地跑去收拾那几只早早地“逃”到金陵的小虫子。
那几只虫子可有可无,完全不影响“大局”;而“巩固工作”什么的,这不过是充分利用那壳子的剩余价值罢了。
可若然能令月宝因此消停一番,上面说的这些,完全没所谓嘛!这么想着,大郝便随对方去了。
只是如今听到去收拾虫子的月宝意外吃瘪,壳子甚至被“功德种”这种外力提早废掉,大郝也有点不高兴了。
当然,他不是为这些虫子垂死挣扎的事——这种下方小世界,“功德种”这种小东西,他还不至于会放在眼内。
而是小世界里的那帮虫子,不知死活以下犯上居然侥幸小胜!就大郝对月宝的了解,后者能轻易罢休么?
必会闹得天翻地覆!
——如此一来,头痛的人,绝对是他!
果不其然,砸完东西还不开心的少年月宝,秉着他不开心就要让大郝更加不开心的心态,他用嫩葱似得手指指着大郝,怒喝道:“都怪你!”
来了。大郝眼皮抽搐。
月宝少年完全不给对方反驳的机会,径直说道:“故意瞒着我这点,就不重复说了!更可恶的是,你居然还无缘无故地把去下界的转生池封掉!害我不能派神识下界再找个‘fen/身’,只得屈就一个丑不拉几的老!和!尚!”
大郝回道:“我也不过是小心为上,免得那帮正道发现此桩,坏了我们的‘游戏’……”
“‘小心为上’?可笑!”月宝不屑地冷哼,反驳道,“就那帮自诩正人君子的、傻里吧唧的所谓正道?那帮二愣子,你跟我说,他们又因为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密谋找‘自己人’麻烦,我定是信的。可你说他们会发现并破坏我们这个‘游戏’?没得笑死人!
太虚界下属的小世界,就是没有一万,起码也有八千个!那帮二愣子,能莫名其妙地注意到这么个小世界的事,才有鬼呢!说不得我们把这小世界弄没了,那帮人还一无所觉呢!
要我说,说不定就是有你搞这么一出‘画蛇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