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晴回到家中才下午四点。
她懒洋洋躺在沙发上,想看看叶蓁的最新报道,可是刷了很久也没见更新。
渐渐地,她觉得眼皮变重,然后便昏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四周一片黑暗。知晴摸起手机,已经是晚上九点了。终于,叶蓁更新了报道。
新闻中说死者辛榕原本是一名中学教师,七年前开始学习舞蹈,有一次因为动作不规范不自然落地,导致截瘫。
她的老公名叫高梓淇,是一名高级工程师。两人于十年前结婚,感情一直很好,今年初辛榕查出癌症晚期之后,高梓淇就请了长假在家陪伴妻子。
辛榕家里父母具在,还有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弟弟。
她父母和弟弟不能接受自杀这个判定,坚持认为是高梓淇觉得妻子是累赘,所以杀了她。
据她的父母说,辛榕近半年来一直想和高梓淇离婚。但他认为离婚对方就会分走一半的财产,因此一直不愿意。
【辛榕父亲:“他就是想拖死妻子,最好是趁她病入膏肓神志不清的时候逼她立遗嘱,把所有财产都给自己。”
】
叶蓁说,整个采访过程中,高梓淇都神情冷漠,一言不发。任由他的岳丈岳母和小舅子说。
这让知晴想起两年前的一个案子,一个出生平平的男子傍上白富美,最后为了财产设计杀死对方。
*
知晴走出屋子,按响楚云家的门铃,可是家里似乎没有任何动静。
【还在外面?还是生我气,不开门?】
她给他打电话,被提示对方已关机。
知晴决定去警局看看。刚走出小区,宁晼就打来了电话。这个时候她通常应该在做营业前的准备。
“姐妹儿!”晼晼显得很着急,“什么情况?你的帅哥男朋友在晚风喝趴下了!”
“什么?你确定是楚云?”知晴赶紧招了一辆恰好路过的出租,“晚风酒吧。”
“是是是,我今天休息,想着来晚风钓个帅哥,一进门我就看到一个背影很帅的哥哥,然后——”
“说重点!”
“然后我发现是楚云。喝多了趴在吧台上。”宁晼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吵架了?”
“你帮我看着他,他右手受伤了,你小心点别碰到。我还有几分钟就到。”
*
等知晴赶到的时候,宁晼已经把楚云安置在了一个角落的沙发上。他正呼呼大睡。
“姐们儿。”宁晼歪了歪一边的嘴角,“解释解释吧。”
知晴凑近看了看楚云,他脸色微红,呼吸沉重。“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就生气了。”
“你老人家不是身经百战吗?怎么会看不懂?”
“我下午给止行打了个电话,他知道之后很生气。”
宁晼拍了拍知晴的肩膀,幸灾乐祸道:“你那位弟弟大帅哥一枚,吃醋也正常。好好哄哄。”
知晴懒得解释,便让她搭把手帮忙把楚云抬上出租车。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才把楚云扛回了家。
她简单帮他擦了擦脸和手,然后就打算放他睡一觉再说。正欲离开的时候,她听到楚云似乎在喃喃什么。
“怎么了?是不是想吐?”知晴将耳朵凑近,想听清他在说什么。
“为——什么?”
“什么?”她并未听清,“你在说什么?”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知晴将手放到他的额头,有一点发烧,“我去给你拿毛巾敷一下,你等——”
她的手腕被一把抓住。楚云睁开了眼睛,眼神迷离。
“你怎么样?”知晴坐到床上,“想不想吐?我去给你倒杯水。”
楚云拉着她的手,并没有放开的意思。
她侧头看着他:“到底怎么了?你打着绷带,怎么能喝酒呢?”
“为什么?”他只是重复这句话。
“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为什么?”
“止行从来没有失联这么久,我不放心,所以打了个电话。”她柔声道,“你别多想。”
“为什么?”
“你到底想问什么?”
“找不到你。”
“找不到我?我下午去枫林小区了呀,我跟你说了的。采访完就回家了。”知晴掏出手机确认下午并没有楚云的未接来电或者未读消息。
“找不到。”
“你在说谁?找不到谁?”知晴一头雾水,或许楚云并不是在说自己。
自言自语中,楚云又慢慢合上了眼睛,再次睡了过去。
*
第二天上班之前,知晴去卧室看了一眼楚云,他仍然睡着。
她泡了一杯蜂蜜柠檬水,然后熬了一点白粥放在餐桌上,就出门去上班了。
她今天要去房地产交易中心做一个关于最新房地产政策的报道。报道结束准备离开时,在门口碰到了高梓淇。
“高先生?”知晴不确定地叫了一句。
对方回头,神色冷淡,甚至有点厌恶。
“是高梓淇先生吧?”知晴伸出手,“你好,我是求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