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点。”灵泽从帆布口袋里掏出水，倒在盖子里，推到猫咪跟前。
“冷不冷？”灵泽又把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扔到地上，“我仁至义尽了，熬不熬得过这个冬天就看你造化了。”
她看着眼前手掌大却又倔强的小猫，摸摸它的头，长叹了一口气，“得活着，知不知道？”
“你吃着，我去给你找个纸箱子。”灵泽缓缓站起来，或许是刚刚蹲得有点久，她双腿发麻，一阵目眩，身子不由得往后倒。
一双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她。
“谢谢。”灵泽慢慢站直身子，转身看向那人，瞪大了眼睛，“楚，楚云。”
他身边放着一个纸箱子，里面放着猫粮猫碗还有一瓶水。
灵泽心头微动，表面却依旧云淡风轻：“早知道你这么爱管闲事，我就不浪费这个钱了。”
楚云放开她，蹲下来摆弄手中的纸箱子。灵泽看箱子里有一个垫子，便弯腰准备拾起自己的围巾。
他一把拉住围巾的另一头，“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道理？”
“我你都认不出来了？”
“啊？”
“回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刚回来。”
楚云把猫咪放进箱子里试了试大小，站起身问道：“家里还好吗？”
“挺好的。”她伸手摸了摸楚云的脸，“怎么瘦了？”
楚云把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另一只手轻轻揽过她的腰，“被你吓的。”
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但此刻她又于心不忍。她不知道是及时跟楚云断开更好，但是应该慷慨地多给他几个月虚假的欢愉。
“你觉得那只猫能活到明年春天吗？”
“你很喜欢？我可以带回寝室偷偷养，周末带回家。”
她眼神瞬间亮了，“可以吗？不是说家里没人？”
“有阿姨。”
“魏莱他们说你这几天不好好吃饭睡觉？”灵泽亲昵地蹭了蹭他，“你不能这样。就算我们真的——”
“没有这种可能。”楚云看着她，“我觉得你有事瞒着我。”
她被说中了心事，下意识避开了他的眼神。“你最近太敏感了。”
“是你太不对劲儿了。可你又说不是林半生的事，我实在不懂是为了什么？”
灵泽微微颤抖道：“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我们可以分开一段时间。”
他双手搂住她的肩膀：“我们是情侣，你不能这样逃避问题。”
“楚云。”她郑重其事地说道，“我希望你开心。如果因为我你不开心的话，分开或许是更好的选择。”
“我不是这个意思！”楚云急了，“我是在关心你，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其实是我的邻居姐姐，她前两天，吃药自杀了。”
“什，什么？”
“好像是和未婚夫不和，所以自杀了。”灵泽觉得自己可笑之极，谎话张口就来，“可是她的未婚夫却说他们感情很好，不懂她为什么会这样。你说，为什么呢？”
“你为了这个心情不好？”楚云将她搂进怀里，“你不要告诉我，你拿咱俩做类比？”
“我邻居姐姐的未婚夫条件很好，所以姐姐一直很自卑，但是她又很喜欢他，离不开。可能矛盾之下才会做这种选择吧。”灵泽仰起头巴巴望着楚云，期盼着他能联想到些什么。
“我们都不是当事人，很难评价。”楚云叹道，“类似的事，我也见过。各人有各人的选择吧。”
“你是说那个跳楼的学姐？她也是为情所困？”
“不是。是——”
“嗯？”
“别人的事，我不想评价。”楚云转移话题道，“但是灵泽，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希望你觉得幸福，而不是有压力。”
他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不许瞎想，也不许随便跟我说分手。我不经吓的。”
灵泽扑哧一笑：“你怎么说得自己这么脆弱？”
“人在感情面前是很脆弱的。”
*
自那之后，他们仍像以前一样，天天一起吃饭跑步念书，那些插曲丝毫没有影响两人的感情。至少在楚云看来是这样的。
可是林半生根本是有恃无恐，隔三岔五就来捣乱，尤其是吃饭的时候。
这天中午在食堂，林半生直接大摇大摆走过来，“我请你去别处吃。”
灵泽不耐烦看了他一眼，用唇语说道：【别惹事。】
“我找自己媳妇吃饭。”他抓住她的胳膊，“走起。”
楚云直接将筷子摔在桌上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抢女朋友。”
“林半生！”灵泽无意识提高了音量，惹得周围人向他们看了一眼。
“丫头？”
灵泽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声音，不由得心里一颤。
她转头望去，居然是曾经在福利院负责照顾她们的芸姨，现在在学校食堂工作。
“芸，芸姨。”灵泽用力扯着嘴角，诚然看到小时候还算亲近的人她很开心，但一方面，她更担心身份暴露。还好，对方几乎不叫她名字。
“真是你！”芸姨说着便从食堂档口的门出来，拉着灵泽的手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