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用王于皇春日大祭祀,观国之光衍望爻蓍草。(四)
糖粉宫,延寿殿。
衍望吃着小厨房新做的龙井桂花糖糕,雁羲在一旁奉上了一壶金骏眉,站在一旁斟给她喝。因糖糕甜腻,所以配的清茶。
雁羲站在一旁,听见外头问斋和寻露嘻嘻笑笑的声音,他突然扭扭捏捏扯着帕子。
衍望本来看书看得认真,被他这几下子搅扰着了,便抬头问:“你又起什么幺蛾子?”
雁羲扭着腰回过身来,对着衍望答话:“唐主儿,那两个姐姐笑话奴家么!”
衍望:“哦?笑话你什么?”
雁羲:“她们、她们笑话奴家走路。说奴家走路扭着胯十分像大白鹅。”
衍望听见了也不禁捂着脸笑。
雁羲跺着脚:“唐主儿您也跟着笑话,我、我,哎呀!我不想见人了!”
衍望:“你扭胯倒是比旁人夸张,可说是她们粗陋,没见过你这样的佳人尤物。”
雁羲:“唐主儿讨厌!拿我取笑。”说着就跑了出去。
南蓉:“主子看这儒亲王的游历汇编也看了小半日了,可有什么眉目?”
衍望合了书,端起了茶杯,还是一样没拿三才碗的底托子,只是这回是捧了杯子和盖子用茶:“儒王外人笑她是草包老四,可看了这书才知道,她的学问并不空,能摆在纸面上的东西她都学得很精,只是人没有什么主见,作学问待人也略刻板了一些。她当年的游历也是围绕私塾、书院、科举而来的。据说写八股文,压得倒宁国众生。”
南蓉点点头:“世人笑话儒王,想必一是她没得到先帝重视,二来她不是混迹官场的人,为人不圆滑,也不狠辣凌厉。温和有余,胆气不足。”
衍望:“这书院,我既然栽在里面,游历汇编时不能不写。长姐和儒王一直致力于构建公平的科考,只是却没有构建倒查制度。可说是遗憾一桩。这遗憾不是我一个人的遗憾,是宁国万千寒门学子的遗憾,我见到了,便不能不管。”
南蓉:“倒查机制却不归科考管,算起来,是刑部和吏部的活。”
衍望:“累累河山待收拾。不怪明仁太傧提及河山有那么多恨憾。”
南蓉:“太傧和先帝心中都有对宁国的规划,可惜先帝不在了。如今的圣上也是极为能干的,一个人颠覆男女尊卑,重塑制度。”
衍望:“太傧那还是一直韩山祠在侍奉吗?”
南蓉:“太傧也带了几个老人儿入府,可韩庶夫人也没歇下,依旧勤谨。平时清晨念完经就去准备太傧的早膳,服侍太傧穿衣吃药。太傧也劝他不必如此,自有下人去做。可韩夫人像是给自己找点活干一样,分毫不想停下。”
衍望:“他二人平时都做些什么?”
南蓉:“上午太傧有时候看看书,去骑射场练习。韩夫人就侍奉在侧。韩夫人有时候请旨出府,去庙里进香。上回带了酥油给秦教头验。下午时候两个人各干各的。若是旁的夫人公子去见太傧,韩夫人也在旁边陪着倒茶。”
衍望:“太傧就没劝过?”
南蓉:“听闻……也隐晦地劝过。太傧觉得,祠夫人是年幼时候见了皇上,少年心里惊艳。不是真的爱意,其中有一些对上位者的倾慕敬仰。而且皇上和祠夫人年岁差的有点大,这感情里难说有没有涵盖隔了年代的掌控。太傧心里一直爱着先帝,所以祠夫人惦记皇上他也不说什么。就像太傧现在都靠和先帝的回忆生活,他也想放祠夫人自由。只是他为过来人,总是觉得祠夫人对皇上,不是女男之爱。说过祠夫人有些慕强,说他还不知道平等的爱是什么,只是看见了万人之上的龙女,以为那种钦佩和万人追捧是爱。。”
衍望搁了杯子,拿着帕子擦嘴:“太傧说的也有道理,看来真的是和母亲情深义重。也许他说的对,可是我从前也没见识过他二人的感情。至少从皇姐的表情看,她似乎并没有把韩山祠放在心上。”
南蓉:“那……殿下想去看看祠夫人吗?他早上还过问您今天吃什么,说眼看春天暖和些了,让小厨房切些蒲公英拌了馅儿给您做烧麦吃。”
衍望:“他不会是想请我去用饭吧?”
南蓉:“今个儿韩珮来那个意思似乎是,不过也未明说,祠夫人自己倒是让北厨房拿了配菜,说自己在宫里也要做一些蒲公英烧麦。”
衍望默不作声眨眨眼睛。
寿山郡王府。
一旁的管家李如茵在轻点账目,把年节的礼物都登记入库,一边赞叹着寿山人缘好,得朝廷器重,这皇宫的礼和旁的王姑大臣送的礼都堆不下了。
萧祈瑞合上了茶盅,面露满意颜色。
她的长女萧乐姗在一旁搭腔:“我看旁的郡王都以母亲为尊,母亲俨然就是郡王里的头筹了。她们都以您为首!”
萧祈瑞满意地把萧乐姗搂在怀里,“母亲我可是手握兵权的郡王,和旁的自然不同。等你十岁时候,我就请旨,封你为县女。”
萧乐姗:“多谢母亲!”
李如茵:“这是孝王送来的鹿茸和鹿血。”
萧祈瑞:“孝王对我也算是有心,这些我想要的还算是想着我。不为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