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夜场花酒教领憨四姐,月照江河难付痴情人。(四)
夜里两个人都累得没了力气,没多久便睡着了。早上听见芍华在外头禀报的声音,司砚才推了门进来服侍二人洗漱,见二人赤果相拥地躺在床上,一时羞涩,只站在寝床外头说话。
九儿睡眼惺忪揉着眼睛,不耐烦地道:“谁啊,什么事?”
司砚:“娘娘,芍华姐姐传话来,说宋书生在青玉案等您了。”
九儿揉揉眼睛:“唉,知道了。”
时毫虽然还困倦,却挣着身子起来,抚摸着她的手臂,“娘娘起来吧,我服侍你洗漱。”
九儿坐起来,抱住了他,“我不想起床么。”
时毫抚摸着她的后背,“娘娘在外头还有要事呢,沈侍娘还等着您二人解救呢。”
这句话一下子让衍望激灵起来,登时睁大了双眼。看她这幅样子,时毫捂着嘴笑起来。衍望看着她笑自己的样子,佯装怒气道:“你笑话我,罚你。”
时毫:“罚我什么?”
衍望:“罚你亲我。”
时毫拗不过她,只得坐在床上,一下一下轻轻吻着她,见她有些动情,慌忙止住了,怕她早上耐不住性子,又慅弄齐自己硬要。扶着她起身穿衣洗漱,给她悉心梳了头发。
“娘娘梳中原人的发髻真是好看,梳一半散一半,像女侠一样。再穿上这身劲装,真是行走江湖的女侠客了。”
衍望接过来自己腰佩的宝剑,“自然要当侠客了,人言清正廉洁的判官都要配一个带刀侍卫的,我现在就做宋卿的护卫。保着她伸张正义!”
时毫见她这样子嘻嘻笑起来,“那我做九娘的秉笔侍郎了。”
衍望搂着他的腰。“今儿只怕又要查一天。你自己用饭。不用等我。”
“我知道,你回来了,也···宿去别人处吧。省得我不好做人。”
“再说吧。我走了。”
“启禀宋状师!今儿咱们见沈沧浪的家人,然后继续去花柳街探访海状元的过往行踪!”
宋玉清佯装得意,假作指点道:“嗯——说得好,白护卫深得我心!”
“哈哈哈哈哈哈!
沈家宅邸。
“母亲父亲远在家乡密州。这儿往日里只有我和姐姐。”
衍望和宋玉盯着眼前的少年,不禁感慨起来,他的模样清纯带着娇美,一看就让人怜爱,像是白琉璃成精一样。
衍望:“那你就这一个小厮服侍你?”
沈银湖:“是,姐姐的侍女贾绶也在狱中。这儿,只有我和小厮斟溶。”
一旁的小厮也抹起泪水来。
宋玉清:“你姐姐平时都结交些什么人?”
沈银湖:“也没什么人,偶尔和同科的钟姐姐说话。姐姐不喜欢结交大臣,有时间就是去棋子街看书买书。我也时常陪着姐姐读书。”
衍望:“那她除了棋子街还去哪里,有没有仇家?”
沈银湖:“旁的地方,也不过是文昌街,文曲街,都是字画地方。若说仇家,可以说是太多了。姐姐参过许多人。耿直,不爱和人结交。所以得罪的大臣不少。”
衍望和宋玉不禁叹气,这何从查起呢。不过,沈沧浪若是这样的人,也不怪皇上想救她了。
衍望:“那你姐姐平日里有写信的习惯吗?”
沈银湖:“有,一直有。不过信纸每一次不太一样。她觉得凡事有文字留痕迹更好,没想到会给自己埋下祸根。”
衍望:“那你姐姐字迹什么样子?好模仿吗?”
沈银湖:“是行楷,很好模仿。但是姐姐喜欢墨水里有香气,用的墨最近有松香的。”
衍望:“在哪里?”
沈银湖:“在这儿。”说着,递了一块墨给衍望。用一双桃花眼水汪汪地看着她。
衍望和宋玉分别看了看这块墨,又闻了一下,确实有松香。
送别二人时,小厮斟溶扶着颤颤巍巍的沈公子,走到门口。
衍望:“快回去吧,我瞧着你身体也不好。你姐姐的事情,尚且有我们呢。你若是照顾不好自己,等你姐姐回来,见到你这样,该多伤心。”
沈银湖抹着泪水,“不知姐姐尊姓大名,来日,银湖一定刻一个碑文,给姐姐上香。”
衍望尴尬笑笑,“我呵呵哈哈,不提了,你放宽心吧。”
沈银湖:“银湖自己在家中,多有不便,若不是姐姐宽慰,现下,真不知该如何办才好。银湖一个男儿家,姐姐入狱了,真是···真是活不下去了。”说着又啜泣起来。
衍望:“诶,你别这样,你有什么困难,还是你一个人住不安全?”
沈银湖:“银湖和小厮,都是不过十五岁的人儿,去哪里能方便呢,哪怕是出门买菜,也是多有女子亵玩审视。姐姐入狱之后,想打点一些,可是姐姐一向清廉,哪里有这样的银子呢。”
衍望:“诶,你别哭啊,不如我从我家里拨一个侍女来吧,这样出去买东西也方便。”
沈银湖痴痴望着她:“哪里要姐姐这样劳烦,银湖实在不是这个意思。姐姐大恩大德,银湖会记一辈子。”
中午的京城烟火鼎盛,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