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文伸手拿起一旁木架子上的薄布,披在了她的肩上。
那块布很崭新,就这么静静的如同羽毛般落在柳休露的身上。
那轻盈的触感,看样子是刚买回不久的。
柳休露捏了捏肩上的布,头发上的雨滴落下,渗透了大块布。
那块布是淡绿色的,布上还绣着几个简易的竹子,被雨水滴透,竹子变得深了些。
木屋外的雨还在下,透过木窗还是能看见水滴贱起来,上面的木板吱吱的响,仿佛下一秒就要坠落。
池文搬起一旁的木凳,微慢的放在她面前,示意她坐下休息一下。
等待她坐下后,池文递给她一张纯白色的布,可看起来却有些尘旧。
池文看了看她柔声道“头发湿了,擦擦吧,我家没有多余的了。”
柳休露谢道“麻烦了。”
他的衣裳也没有好到哪里,袖口又破了几个口子,之前的缝补也被大雨冲刷掉,只好先把上衣脱下。
柳休露眸子尽量避开他,这是她能看的吗!这不是!
傍晚时,外面的雨还在下,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像是要将整座村子淹没,才肯罢休。
柳休露躺在一旁的木床上睡去了。
一盏发着光的油灯在一旁木桌上点着,冒出点点心火。
是的,那个书生在借着火光看书。
他的衣裳已经干了,正穿在他的身上。
池文一只手轻轻的按着书卷,而嘴却在呢喃着上面的字。
不知道下次科举是什么时候,但是他想参加,即便他不想脱颖而出,他也想自己的一切不再白费。
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会成功,但不试试的话,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可以成功。
当然,池文也是这么想的。
他出身寒门,是旁人口中典型的“稻草下生长的孩子”,这个称号并不好,通俗点来说就是爹娘早早离去,吃百家饭长大的人。
而池文之所以这么执着,就是想重建这个村子,重建家乡。
他想报答,想感恩,但是命运仿佛想捉弄他。
要是这场雨还不停,村子的建筑很快就会崩塌,恐怕连机会都没有了,只能祈祷神仙了。
雨就这么下了一夜,天空雾气弥漫。
可幸好第二天雨小了,只要拿着点东西挡雨,还是可以出去。
油灯被他吹灭。
而与此同时乡邻口中传来了一则消息“宫中二公主,不知去哪了”侍卫在各个地方贴了用毛笔写的寻人启事,赏金一两黄金。
这件事很快引起了民众的讨论。
这些钱对于贫困人家不是一个小的数字,足够支撑那些开销。
柳休露刚睁开眸子,起身时就看见池文手中拿着一个泛黄的薄纸。
但比起这件事,柳休露更想知道自己已经一夜要回皇宫了,不知道父皇以及皇姐皇兄会怎么想。
会担心吗,还是会指责自己不守规矩,私自出宫。
柳休露的发丝因为一夜的折腾,也有些乱了,但这里没有木梳,只好伸出手随便整理下。
柳休露拍了拍衣裳开口道“感谢昨日的照顾,我要先回去了。”
灰尘洒落,虽然木床已经被他打扫了一遍,可是太过陈旧,有些灰尘还是会粘在上面。
池文将纸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阻拦道“外面的还是有些潮湿,我送你吧。”
柳休露尴尬的笑了笑,自己已经麻烦人家一次,还要再麻烦一次。
这时,她偏过头看到纸上的内容。
寻赏
宫中二公主昨日出宫暂还未回,若找到者送回宫中,赏金一两黄金。
这不就是自己吗?
柳休露想着,这一两黄金对这个书生来说,或许能帮到他现在这个处境。
柳休露点了点脸颊想着,可又怕自己是多管闲事,于是想把这个机会给他自己想。
柳休露看着他问道“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是柳休露?”
“是,你记得大公主的名字吗?”
池文想了想答道“柳州傀。”
柳休露点了点头道“那你觉得我是什么人?”
池文看了看她“姑娘。”
“……”
其实也没有错,但是这不是她想问的啊!
柳休露看着他,心中叹气,这个书生未免也太直白了
柳休露学着他直白道“你想要那一两黄金吗?想要的话,把我带回宫。”
池文明白过来,他带回家这个姑娘,竟然是一国的二公主!
他本以为只是寻常人家走失的姑娘。
池文试探道“公主?”
柳休露点了点头。
要是再不明白过来,那他参加科举恐怕都很难了,真怕他把考官逼疯。
但毕竟他帮了她一次,就当还恩情了。
池文自顾自的呢喃低语着什么,抬起头说“那,公主跟我来吧。”
被这么一叫,柳休露反而不习惯了,隆重的说“叫我休露就可以了,我虽是公主,但行为与你们并无差别,照样要吃饭睡觉,”
看着池文犹豫,只好说“算了,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