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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1 / 2)

自幼长在南方的乔四美本是吃不惯北凉的酒,不过最近倒学会吃肉配酒,自酒楼那日后多次差人去买炖烂糊的肉一人独享,毫不关心崇应彪每晚睡在哪或待在哪个侧房那里。

北伯侯给崇应彪收了几房,四美见过她们,都是北凉的姑娘,对四美这个燕郊来的大娘子或多或少有着敌意。

“我又没招惹她们。”四美道。

她也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即便她不爱崇应彪,可当家主母的她不该被侧房看不起。

“大娘子说的是。”芍药收了四美剩下的酒,她瞧出四美已经喝醉了,红扑扑的脸上满是她独有的稚气与青涩。

芍药还记得明日要继续和账房的人一起清点聘礼,她把四美扶上床,对门外等在那的子弩摇摇头。

子弩叹气道:“又这样,我看爷知道了后不后悔教大娘子喝酒吃肉。”

四美与崇应彪的婚宴定在两个月,那时已是初夏时节,天气会更加暖和,四美也不必再左右捧着一个汤婆子与崇应彪成礼。

家宴上,北伯侯夫人旁敲侧击问过四美,问她与崇应彪相处是否和睦。

逞强的四美睁眼睛说瞎话,说自己与他格外恩爱,许是对救自己于水火中的男人抱有别样的期待,四美说她把崇应彪视为自己的英雄。

侯爵夫人听了笑了笑,她说崇应彪的侧室,也就是那些北凉的姑娘都不如四美这个燕郊女可爱俏皮。

但她们内心知晓那些侧房畏惧他们北伯侯的门楣,而四美远在离故乡千里之外的北凉,也不在乎这些。

四美这些日子除了奉茶倒没怎么见过老侯爷,她总觉得自家老爹当年在北凉冒犯到了北伯侯,自己见到他时不自觉地把头低得深些。

偶尔同她一起的崇应彪见状说:“父辈人的事自有他们考量,更何况你爹对你们兄妹如何,父亲他也……早有耳闻。”

虽说崇应彪不在四美这里歇息,但还每日都与四美一起吃早饭,他很忙,问了四美的安排后就去练兵场。

四美打听到崇应彪与那位四美仅见过一面的崇应鸾表面兄友弟恭,实则二人关系并不和睦。

一来没有血缘的联系,二来两人都明争暗斗北伯侯这一爵位,这第三则是他们又都是北凉的汉子,想要建功立业,加官进爵。

“鸾哥儿是个文武双全的。”

“是侯爷有意偏袒他?”四美问。

“倒不是,侯爷为两位哥都请了先生,只是鸾哥更努力用功。”

“看着也像,崇应彪不懂礼数,每次都趁我刚睡醒拉开帷幔跟我大眼瞪小眼。”

听到四美这话,侍女愣了愣,又噗嗤一笑。

“二爷虽不是个好学的,但也是侯爷带大的,想必是跟大娘子闹着玩。”

四美摆摆手,她不是不信桑袖的话,只是不信崇应彪。

“其实爷并没有”见四美不感兴趣,侍女也就不再说下去。

她是早日由四美亲自挑选留下的,叫桑袖,个子高挑,性格豪爽,粗中有细,四美对她来说更像是画中的南方美人,自然是需要好生照顾。

四美要什么东西或是有什么主意,桑袖都首个站出来,海棠都抱怨道现在没人比桑袖忠心耿耿。

近日,四美伏在案牍,边看手中的经商书籍,边想自家店铺,乔家在燕郊的商铺门庭若市,北凉的却寒酸至极。

四美不服气地拍了下桌面,她想写信告知哥哥姐姐,但又碍于别人的想法,若被人说北伯侯之子的新妇不到三个月就写家书向娘家诉苦,向来珍惜大哥乔一成面子的四美只能等仪式结束再做打算。

四美又连捶了几下桌子,听到窗外传来调侃。

“仔细你的手。”进屋的崇应彪见四美依旧露出与自己不对付的表情,便转念告诉她今日自己做了什么。

崇应彪说自己与崇应鸾在城外庄上的猎场碰面,四美看他这架势似是占了上风。崇应彪问四美可曾食过鹿肉,四美两眼发亮,她目前吃过的野味也只有与二哥二强在山上抓的野山鸡。

崇应彪怪笑道:“今天你有口福了。”他拉起四美的手,带出房门。

四美不明所以地跟出来,看到双手是血的子弩端着一只木盆时她察觉到盆中是何物后便转身躲在崇应彪身后。

“你让我看这做什么!”四美气急败坏道。

“怕什么,生前我们吃它们的肉,死后化作枯骨滋养的草木被它们啃食,这是世间法则。”崇应彪指着木桶,那里放着母鹿的头,他表情淡然且认真道:“这个季节的母鹿刚生产完,并不肥美,但依旧成为我与崇应鸾的竞争之物。”

闻到浓浓血腥味的四美闭着眼,然而崇应彪的声音透过宽厚的脊背进入她的耳朵中。

“我们都知道她会为幼子牺牲自己,于是分两路围猎,我一箭射杀母鹿,崇应鸾却活捉幼鹿。”崇应彪问脸色苍白的四美,“你知他要这幼鹿有何用?”

“……”四美看向崇应彪,她摇摇头。

“送你。”崇应彪咧嘴笑道,但表情却不是开心的,他一字一句道:“他有意让我杀了母鹿,又留下幼鹿的性命,把它送给自己弟媳。”

四美瞪大眼睛,她似乎听懂其中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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