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表示无事,想想又觉自己好笑,人家好歹是公主呀。不过一上马车,便又打回原形了。
“林溪林溪,拜托赶快告诉我,”华瑛憋了一肚子问题,撑得都吃不下饭了,“你和林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他是你父亲吗?他怎么会中毒?你是特意为了他来长安的吗?可是你怎么会知道?”
安载初扶额,这有点太直接了。
林溪并不觉冒犯——华瑛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里面装满好奇,她不由失笑,也是难为她为自己安静了这么久。但是要怎么说呢?
林溪闭上眼睛,其实她远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般平静,直至现在脑海中还乱糟糟的全是关于他的画面——原来这么多年他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即便后面反应过来,也很想认她,可是凭什么呢?
“林相,林清风,他的名字我也是很晚才知道的。娘亲没有跟我说过她和——”静了好半晌,林溪才睁开眼睛,缓缓述说,“他的事。也许是我当时还太小吧,她来不及说,匆匆把我托付给了师父……”
那年林溪七岁,林芝兰身体快不行了,临终前将她托付给了谢不离。
谢不离偶尔喝醉的时候,会跟林溪说起她的母亲,林溪静静听着,从没听到半点关于她父亲的蛛丝马迹,但她也不问。而她不问,谢不离也就不说,像是一个默契,直至一年前,他把林溪叫到跟前,很简单明了的把自己,林芝兰以及林清风三人之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说了一遍。
谢不离的师父是林芝兰的父亲,他们两个是师兄妹,从小一起长大,一个学医,一个研毒。至于那个劳什子的林清风,是他们师父外出时随手捡回来的。
“人长得还凑合吧,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一个没多一个没少,正正安在那张脸上。我就搞不懂同样是鼻子眼睛的,偏偏你娘就对他感兴趣!”
隔了多年再说起,谢不离还是怨念十足,“可恨的是那小白领不领情,一天到晚呆坐着读他的圣贤书,还说什么大丈夫当有鸿鹄之志。”
“芝兰,我们可以一起走出去。”
“林清风,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跟你走?”林芝兰笑,她站在山谷上,风吹过她的发,扬起她的衣裙,“我林芝兰轰轰烈烈爱过你,但绝不会为你委屈我自己,就像你不会为我妥协,留在这里一样。”
“芝兰。”
“去吧,总有一天我们会再见的。”
“你娘亲很干脆,不愿将他拘于药王谷这小小天地,说放手也就放手了。不过要是我知道,当时她已经怀了你,就算是绑,我也要把他绑在这里。”谢不离说着,叹口气,“我这师妹,敢爱敢恨,任性妄为,就是苦了你了,孩子。但她是爱你的,她给你留了一份,算是‘礼物’吧。”
“……娘亲给了我一个选择,我可以选择来见他或者任由他死去。”
林溪轻声讲述完,车厢陷入寂静。安载初很感慨,华瑛有一点难过,这个故事听起来没有对错,但是结局一点都不好。
“林溪,林相人其实挺好的。”华瑛试图为丞相说点好话。
“他好与坏于我何干呢?”林溪问,“他在今天之前,甚至都不知道我的存在。”
“好吧,换作是我,我也会很生气。”华瑛挠挠头,小声问,“但是你真的不打算认他了?”
“我来长安,本也不是为了认他,只是不想无故背上一条人命。况且他有他的家庭,我何必自作多情去打扰?”
安载初听出她是嘴硬,忙道:“其实林相并未娶妻。”
华瑛立刻附和,点头如捣蒜:“是真的,今天在丞相府都没有夫人出来招待我们。”
“……”林溪一怔,又指出,“可他却有一个儿子。”
这是事实,安载初哑口,华瑛却继续道:“难道你不觉得林澈跟林相长得一点都不像吗?”
一个好看,一个普通,确实不像。林溪摇头:“那又如何?”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呢。
“其实吧,”华瑛声音低下来,“林澈是林相在路边捡来的孩子。”
林溪愣住。
安载初惊讶:“你怎么知道?”
林清风为官多年,一直未娶妻,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有一天,他突然多出一个能打酱油的六岁儿子,众人皆道这是丞相在外惹下的风流债,不再把他当做不近女色的正经人,各种娇妾美婢往他府上送,却一一被退了回来;而有意与丞相结亲的也不在少数,也都被他谢拒了。
乃至这么多年过去,他依然孑然一身,众人背后都说他是假正经,儿子都能当官了,还装什么呢?对此,林清风从来都是一笑置之,从不解释。
可是现在,华瑛却说林澈并非林相亲生。
“林澈之前做过五皇兄的伴读。”华瑛解释,“有一次,他把六皇兄的伴读,我记得是兵部侍郎的儿子,给打了,打得特别狠,那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血的,把先生都给惊动了……”
先生自然是让林澈道歉,可林澈那是一声都不肯吭,双拳紧紧握着,脖子都冒出青筋了,却还是高高扬起头颅。这模样,先生更气了,转身就要找他爹说理去。
最后还是五皇子南宫先术出面,先把先生给摁下了,又让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