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载初!”华瑛使劲去推他,“你给本公主起开!我讨——呜呜!”
嘴巴突然被捂住,华瑛骂不出来,只能恶狠狠瞪他。
可看在安载初眼里,却是委屈得快要哭了,水汽氤氲,眼尾带了点红,勾得人心里发痒。
他呼吸一滞,不得不闭上眼睛冷静,掌心的触觉却更加敏锐……
桃花一样颜色,却比花瓣更细腻柔软——
耳根瞬间转红,他猛地睁开眼,对上的却是华瑛更愤恨的双眸。
脑中一个激灵,顷刻间什么绮思旖旎都荡然无存,只剩“被更加讨厌了”这一个念头。安载初不由懊悔自己玩过火,却只能绷着脸,硬着头皮继续以下犯上。
不然还能怎么办?当即放开、后退、道歉?华瑛怕是不会买账,而他们的关系只会更加糟糕。
安载初心里哀叹,面色则肃然,他眼睛微眯,带出点狠戾,又凑到她耳侧,刻意压低嗓音道:“公主殿下,你以为把我打发得远远的,就可以高枕无忧,万事大吉吗?”
“我若是想害公主性命,”他故意停顿 ,稍稍往后仰了脑袋,对上她惊颤却倔强的眼眸,慢慢勾起一边唇角,“您以为会有多难?”
“呜呜!”
华瑛去抓他的手腕,企图掰开他捂嘴的手,双脚也乱踢乱踹。
安载初不躲,亦不去压制,任凭她动作。
可怜华瑛睡醒不久,懒腰还未舒展开,就被安载初吓到,反抗的劲一下子使得太猛,不一会便气喘吁吁。
见她挣扎的动作缓下来,安载初开始收尾,“公主殿下,请记住了,若我有心,”他盯着她,一字一顿,“纵使你我隔着千山万水,我也会跋山涉水到你身边,如鬼魅一般缠着你,令你食不能安,夜不能寐。”
他声音沙哑,眸子沉沉,华瑛毫不怀疑他做得出来,甚至下一刻自己就会被他推下长长的阶梯。
长长的阶梯,华瑛呆愣住,眼前的安载初似乎与上一世在弘福寺后院的安载初重合。后背被人用力一推,她失去平衡,往前栽去——
一直滚,一直滚,一直滚,很疼很疼,疼到几乎没有知觉了,只模模糊糊听见身后有人在喊她……
突然不知从哪生出许多力气,华瑛一把掰扯开他的手,嘴一张,狠狠咬下去。
安载初松口气,甚而有些开心,她又咬他了。在一样的位置,只是换成了右手,只是比以往下嘴更重,亦更痛。自然心知肚明是自己活该,他带着有点变态的快感半蹲在华瑛身侧,左手支在躺椅扶手上,静静等她消气。
华瑛很生气,咬起人来便也不管不顾。即便已经尝到了血腥味,她也没有松开,而是一直咬着,咬到安载初悠闲不下去了,闷哼着唤了声“公主”才停下。
她一把丢开他的手,用手背胡乱抹过唇,倏地站起,就要离开。
一只手却突然横在她面前,拦了她的路。
“让开!”
安载初没有动,华瑛不能走。
他固执地伸着胳膊,右手背上鲜血唾液混在一起,不至于说血肉模糊,但也惨不忍睹。淡淡瞥一眼后,他又去瞧华瑛,她脸色亦难看得很。
安载初不由苦笑,明明他是来求和的,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呢?
“公主不想要解释吗?”他语气温柔,试图顺毛。
“我不听。”华瑛把头一偏,竟是瞪都懒得瞪他了。
安载初也偏头,将脸怼到头华瑛面前,朝她眨眨眼,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公主确定不听吗?”
披着人皮的魔鬼,狗嘴里肯定吐不出象牙!华瑛伸手堵住耳朵,连眼睛也闭起来。
见状,安载初反而弯了弯嘴角,故意吓她道:“您不怕晚上睡觉的时候,突然一睁眼——”
“你敢!”华瑛不敢置信,世上还会有比安载初更坏的人吗?不仅要害死她,还要在死之前折磨她,上一世的安载初也没有这样。亏她还有点愧疚,不该将上一世的事情迁怒于这一世的他。
结果呢?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哼!
“我若真有那心思,又怎会跑来打草惊蛇?”安载初说着向后退了一步,也放下挡住华瑛去路的胳膊,以示自己的诚意和清白,“悄悄去做就好了。不然众目睽睽下,您一状告到圣上那里去,我非但没有好果子吃,怕是皇后娘娘也得给我连累了。”
华瑛本来是要走的,可是听到他后半截的话,抬起的脚又放回原地。安载初说的确有道理,但她真的不想再去纠结是谁推的她了。
推来算去,不过就是在安载初和李琪芮间选择一个嘛。如果安载初不是,那李琪芮——
等过了那个时间节点,她自会去问她。
“好,我知道了。”
“就这样?”
“不然呢?”
华瑛满不在乎,安载初有些丧气,“公主还是不信我?”他问。
华瑛摇头:“不重要了。”
“当然重要。”安载初说,“公主得对我负责,不能既要了我,又对我不闻不问。”
华瑛不解:“你可以回家呀,我又没拦你。”
“公主不会以为只要我回了家,我们之间便没有任何关系了吧?”安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