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父亲或者会欣慰华瑛的长大懂事;但作为帝王,就算看在华瑛的面上,在和离之后勉强给他个一官半职,却也仅此而已了。
“可是圣上为什么要重用一个与他女儿‘和离’过的人?朝廷又不是没有可用之人,即便我有状元郎的身份,但大梁的状元可不止我一个。”
华瑛眨眨眼,再眨眨眼,然后有些泄气地垂下胳膊:“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安载初定定看着华瑛,眼里藏着笑意,语气则不无遗憾,“谁抢来的就由谁负责到底喽。”
负责到底很简单的,公主府不差这一口饭吃,况且这个抢来的状元郎还能做事。华瑛沉吟片刻,认真问:“你不会遗憾吗?以后也都一定不会后悔?万一哪一天你回首当年,觉得好不容易高中状元,正要大展拳脚,施展抱负,结果被本公主硬生生阻断,你敢保证你不会心生怨怼?”
“一天生一点,一天生一点,”华瑛越说越觉得可能,“等怨气积累到不得不爆发的时候,你害我怎么办?”
“所以,”安载初真的被打败了,“公主方才一番正义凛然,最后只是怕我——害你?”
华瑛一怔:“……也不是,反正之前没想过,现在很怀疑。安载初,你敢说一开始你没有讨厌我?”
“不算是讨厌吧,”安载初想了想,认真作答,“虽然公主最开始确实任性跋扈又不讲一点道理——”
“哼!”
“可是我从未怪罪过公主,公主不用对此感到抱歉,也不要担心我会因此害你。”安载初说,“因为如果我一心想走仕途之路,那么就算圣上赐婚的旨意已经下来,我也会进宫去请他收回成命,哪怕为此赔上性命。”
这样慷慨激昂的话,本应配上坚毅的眼神,可安载初神色淡然,语气也是淡淡,仿佛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华瑛鼓了鼓脸颊,倒是希望当初安载初真的能站出来抗婚。只要他站出来说不,华瑛就算鼻子气歪掉,顶多也就狂揍他一顿,然后对着被揍趴在地的安载初,双手环胸,居高临下道:本公主还不要你了呢!
而这样,或许就不会再有后面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了。
“公主有特别想做的事吗?”
“嗯?”
“比如林溪姑娘妙手仁心、行医天下,而周世礼很坚定地想成为首富,”安载初举例说明,“公主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华瑛一下懵住——成为什么样的人、特别想做的事,这是她需要考虑的吗?
“不知道,没想过。”华瑛奇怪,“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过,但也许是选择太多了,我依然不清楚我想要的是什么,没有坚定的目标,没有特别想成为一个什么的人。”安载初说,“于是按部就班的,朝着家中长辈为我规划好的路线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想我应该会成为一个为百姓着想的好官。”
“哦。”
安载初笑了下,继续道:“可是公主出现了,触不及防且来势汹汹,我的家人焦头烂额,我却觉得挺有意思,毕竟驸马这个选项还从未在我之前的人生出现过。那我想体验一下也不错——”
“既如此,你应该感激我,”华瑛气不过,“可你刚才当着我的面说了我好多坏话!”
“因为一开始的公主确实很可恶呀,”安载初眉眼带笑,语气温柔,“哪有人在新婚之夜便嚷着和离的?”
“现在呢?”华瑛不听,径直问,“知道本公主的好了?喜欢我了?”
华瑛话问得一点都不客气,安载初却因前车之鉴不敢再逗她,乖乖点头承认:“很好,很喜欢。”
“嗯哼,”华瑛骄傲扬起下巴,“所有人都喜欢我的。”
所有人?雀跃的心还未飞起就已折翼,安载初不能接受:“公主这话有点绝对吧?”
“才不会!”华瑛说,“本公主不会让讨厌的人待在身边,而不喜欢我的人也不会陪我玩,所以我身边都是喜欢我的人。”
“那——”安载初抓住重点,小心翼翼问道,“公主也是喜欢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