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卧里很乱,走进去不止金枝愣住了,就连阿韧一个男生也愣住了。
金枝捏住鼻子摆了摆手,试图扇开铺面而来的臭味:“看来他睡觉不怎么讲究,哈哈……”
床上丢着皱皱巴巴的内裤,汉堡包装纸和可乐瓶随意地丢在枕头上,苍蝇在它们周围打转。金枝抬了抬脚,脚底下黏着一块黏糊糊的东西,看着像是没有干的痰液。
“呕——”
她忍不住别开脑袋,这还是次卧,可想而知隔壁的主卧得有多不堪入目……
阿韧忍住也想呕吐的冲动,率先走进去把床清理出来,又检查了一下床单被罩和枕头套之类的东西,把它们全部翻过来后才看向站在门口不肯进来的金枝:“大小姐,这些东西里面还算是干净的,我全翻过来了,后半夜穿着衣服凑合一下吧,今晚也不可能去别的地方了。”
金枝点了点头,脚却还是在犹豫,她堂堂夏侯家的千金大小姐,住过最差的地方都是五星级的旅馆,哪里在这么脏的房子里待过?倒不是嫌它破旧,主要是太脏,同样身为男人,家里的父亲,哥哥,还有身旁的阿韧,明明都挺爱干净的,金枝觉得很费解。
阿韧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走过去打横抱起金枝,挑了床边最干净的一块地方将她放下,“大小姐,辛苦你忍一忍,明天到了大使馆就不用住在这样的地方了。”
金枝没有答话,她看着半跪在自己面前的少年,拍了拍脑袋从背包中掏出一只帆布鞋:“喏!我都忘了,刚才在白杰克的手术室里捡起来的,亏你能只穿着袜子跑这么久。”
阿韧脸一红,他尴尬地接过帆布鞋:“太着急了,习惯性地又拿鞋子扔出去了。”
飞快地把鞋子套好,阿韧走到客厅里抽了两张纸巾打湿,又回到卧室里细心地替金枝擦拭她抓了帆布鞋的手:“鞋子这么脏,怎么能脏了您的手?下次您提醒我一句,我自己来捡就可以了。”
金枝没脾气地戳他的额头:“我都提醒你多少你了,你听了吗?以后不要再随便把鞋子当飞镖用了,万一脚受伤怎么办?”
阿韧抬眸一笑:“没事的,我身体结实着呢!不过大小姐放心,您的话我记住了。”
金枝无奈地躺倒在床上:“你呀~”
阿韧没有搭话,他关掉卧室里的灯,背着身合衣坐在床边,就这样默默守着在床上睡觉的金枝。卧室里一时间只剩下呼吸声,过了一会儿,阿韧以为身后的女孩子睡着了,他掀开外套一角,正打算仔细看看胳膊上的伤口,金枝突然出声:“阿韧,你后悔和白姐姐吵架吗?”
阿韧不动声色地捂好外套,他瞥了身后的金枝一眼,确认她没有在注意自己的胳膊,才用平常的语气回答道:“后悔。”
少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金枝伸出手,想要碰一碰他的肩膀安慰他,最后还是把手收了回来。她握紧手,转了个身,让自己不再看着他,继续问道:“你和白姐姐,为什么吵架?”
阿韧沉默了片刻,他低下头,眼睛埋在了阴影中:“说实话,是我对不起姐姐。”
他没有继续解释,金枝也没有再往下追问,这一夜除了隔壁罗擎天鸡鸣般响亮的鼾声外,再没有其它东西打扰小屋中少女的睡眠。阿韧一直背着身坐在床边守护着床上的她,这是他给自己立下的规矩,也是夏侯家给他立下的规矩。
确认女孩睡着后,阿韧抱紧胳膊,他咬着嘴唇,偷偷用助理给身体做了一遍检测。各项数据都没有异常,身体里早就不难受了,眼睛和脑子也没有发昏眩晕的感觉,但是胳膊上的毒素却还在扩散,咬痕也没有消失。
阿韧感觉有些迷茫:(为什么我没有尸变的迹象?难道说因为体质不一样的关系,病毒也因人而异,有的存在潜伏期?)
他挑了挑眉:(那我还真是幸运。)
(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作,大小姐……)
他担心地看了一眼身后已经睡熟的女孩:(要把她快点送回去才行。)
(少年,你想活下去吗?你想活着找到姐姐吗?我知道你姐姐的去向,听说她被带到了绿洲,那里有她的消息。可是你还能认出姐姐吗?因为你,将要变成怪物了……)
白杰克死之前的话反复在耳边响起,阿韧用力抓紧胳膊上的伤口,脑袋深深地埋下去,脸和阴影融为一色。
(没时间了,必须快点把大小姐送回去,我身边很危险。)
第二天大概八点钟的时候,罗擎天把次卧的门咣咣砸响了,因为奔波了一整天的关系,阿韧和金枝累坏了,都睡得很熟。
两个人揉着眼睛走出来,阿韧重新戴好发箍,罗擎天把一次性的洗漱用具丢给他们:“快点收拾,十五分钟后我们出发。”
他扫了一眼两个人的衣服点了点头:“穿得还行,都不碍事。这位大小姐,你体力怎么样,能跑吗?”
金枝叉着腰跺了跺脚:“我叫夏侯金枝,记住了!体力的话……”
她心虚地偏开脑袋,阿韧怕她尴尬,及时接过话头:“大小姐的体力不算很好,不过有我在呢,罗大哥别担心。”
“哼!”罗擎天不屑地瞥了金枝一眼,他拿起沙发上的大背包,转身走到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