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 陈青妤一手一个崽,走出了六亲不认的嚣张步伐。
呃,吹牛!
她可是很注重人设的, 在外头就是一个绵软的小寡妇形象, 柔柔弱弱的恋爱脑, 这才陈青妤惯用的, 她背着背篓一路回到了院子,人还没进院子, 就听院子里热热闹闹的。
原来啊, 徐高明夫妻还有张家父子都出院了。
陈青妤他们娘仨儿回来,压根没人在意, 他们是什么牌面上的人哦,根本不值一提。陈青妤领着两个孩子进了家门。不过史珍香此时正在和赵老太对线, 是的是的, 这两个人又对线了。
史珍香昨天还是一副中毒颇深的样子, 今天也是苍白着一张脸, 冲着赵老太不客气:“赵大丫, 你就不是个东西,我们邻里邻居的这么多年, 你就算是看不上我们,也是得说一声远亲不如近邻吧?你竟然在外面造谣,你就缺德吧?你咋能这么缺德呢?你这么说让我们家怎么做人?你个丧良心的东西,你儿子去世, 我们家还帮忙了呢?你就这样对我们?你忘恩负义!”
赵老太也不客气,嗷嗷的叫:“啊呸!你少给我放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你不就是看我们家孤儿寡母的好欺负,所以想踩着我们家立威吗?我告诉你, 休想!老娘我早就看穿你这个瘪犊子的心思了!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么聊斋啊!还忘恩负义?你对我家有什么恩情?你家骗工作的恩情吗?还好意思说我儿子?这就叫恩情了?那是马正义主持的,你们家就跟着溜达就算是帮忙了?哎呦喂!你看看这人脸怎么这么大啊!真是会往自己身上拦功劳啊!还远亲不如近邻,你要是知道这几个字儿怎么写当初就不会坑我们家。现在装什么好人啊?”
赵老太吵架可是从来不吃亏的!
她叉着腰,唾沫横飞,她干不过癫婆陈青妤那样一言不合就动手的,还干不过你一个史珍香?
赵老太骂道:“你出去问问,你出去问问我怎么说的,我哪里说出错了,我说你男人差点跳进粪坑,我可没说就是跳进去了。我都是说实话,食堂的人都能给我作证,李长栓也在呢,我说实话怎么就叫造谣了?这年头大实话也叫造谣?真是笑死人!别人怎么说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反正说的是实话,我有证人的。食堂谁不知道我说了啥?再说,我说了,李长栓也说了啊。大院儿里其他人都说了啊,隔壁大院儿也说了啊!整条巷子看见的人可不少,出去说的也不少!你不会以为就我一个人说了,然后就全厂都知道了吧?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这么天真吧?大家都说了,他们说的我不知道,但是我说的是实话。你咋就咬着我不放?无非就是看我们家孤儿寡母好欺负,所以踩着我们立威!你缺德啊,怪不得别人都不中毒,就你们家中毒,就是你们家做了太多缺德事儿,报应啊!”
赵老太就地一坐,歇斯底里:“老天爷啊,你可快看看吧!看看这家子欺负人的,她是把人都当傻子,欺负人欺负到头上了啊!丧尽天良啊!没有天理啊!欺人太甚啊!史珍香,你今天给我说清楚,你要是不说清楚,我就要去找街道,我去找厂里,我也是有组织的人,我可得让领导都给我评评理!有没有这么欺负人的!你们家缺德冒烟儿啊!”
赵老太蹬着腿,大嗓门:“欺负人欺负到家了啊,天爷啊,快来收了他们吧。他们欺人太甚啊!我们命苦啊!我老太太怎么这么苦啊!我中年丧夫晚年丧子,我日子过的这么苦,我们就想活下去有错吗?这都欺负到头上了啊!我们是软柿子啊!”
赵老太一同唱念做打,这吼得周围大院儿都听到动静了,一个个在门口探头张望。史珍香气的哆嗦,但是她也知道,赵老太说得对,自己确实有心是故意对她找茬儿的。
不过她倒是没想到,这赵老太比以往还有心计了,竟然没入套儿直接闹!
赵老太内心,我都打不过陈青妤了,还能让你个狗东西欺负了?
“俊文媳妇儿,你回来了啊?”
“俊文媳妇儿你快劝劝你婆婆……”
这会儿大家终于看见陈青妤了,陈青妤站着没动,红着眼眶盯着史珍香,直勾勾的看着她,紧紧的咬着唇,整个人摇摇欲坠的,都要碎了。
她就那样看着史珍香,眼泪含在眼圈儿里,要掉不掉的,声音颤抖又破碎:“史大妈,我们家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吗?”
史珍香不乐意:“你这小寡妇怎么说话呢?”
她被赵老太怼了一肚子气,正想拿陈青妤出手出口气,就看陈青妤眼泪掉了下来,抽泣着说:“我知道,我知道俊文死了,你们都想踩我们家一脚,恨不能把我们家生吞活剥。原来你昨天对我的友好,都是骗人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好人。史大妈,我婆婆昨天还送你们去医院了啊?你怎么能这样恩将仇报?我知道,我知道你丢了人想找人撒气,可是,你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她的泪珠儿吧嗒吧嗒的。
陈青妤哭的让人心疼,她上前扶住赵老太,说:“婆婆,我们不要说了,公道自在人心,咱们现在去找街道办,我相信街道办总是正义的。不会任由我们被人欺负,这可不是旧社会了……”
赵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