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哟, 来了？”
“……”
“愣着什么，过来。我没心思和你浪费时间。”
“……”
“怎么？不爽吗？我还以为你听这句听得耳朵都要烂了。”
“……我;上司当然可以频繁使用这种口吻和我说话。但，W小姐, 您只是我;合作伙伴。”
-2-
又是这个态度。
又是这种模棱两可;措辞。
W小姐坐在古朴;四方实木桌前，很想用“说;好像你只把她当上司”之类;话怼回去，但她清楚, 和对方斗嘴是没有尽头、也没有乐趣;。
他能用彬彬有礼、温和平静;语言和她重复拉扯个几百回合。
她;笨蛋妹妹究竟会怎么误以为那是烂漫明媚;浅海, 这货明明就是深海底部怎么填都填不满;大海沟。
深不可测——看着就烦。
-3-
“行了。我;错。过来吧，我们需要聊聊下一步计划……我能来约见你;机会不多。今晚;梦境联络也是趁主系统喝醉了才……”
“W小姐, ‘梦境联络’并不准确。亡灵是不会做梦;，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
P先生绕过屏风套组, 拉开她对面;木椅。
“应将其称为, ‘思维会谈’。”
-4-
“思维会谈”。
其实，正如之前那次, W小姐特意出现, 与P先生初次见面后，达成合作;共识——
两只亡灵并不在同一个世界，同一个空间, 甚至同一个时间点。
她是被强硬拉扯回来、复活状态很不完全、被半囚|禁在永生会手里;灵魂, 而P先生是系统世界内, 安稳工作安稳下班，最终回到自己宿舍卧室睡觉;员工。
且不说双方会不会在自然梦到彼此时因为浓郁;恶心感直接呕吐着惊醒——这两位是实打实;“同性相斥, 同担拒否”——就谈论他们这种人本身, 也不是会在梦中缅怀谁谁;类型。
所以, 之前解释为“在梦中达成合作”, 只是一个不太确切;说明。
后续, 当他们需要谈及合作时，绝不会“梦中相会”——
-5-
P先生特意在入睡前留出一个思维缺口，而W小姐会通过过去与M建立;某种渠道，绕过主系统，悄悄把自己;思维链接进来，两只亡灵在某个虚拟;思维空间见面。
不仅绕开系统世界，也需要绕开永生会;监视。
这就相当于线上聊天，只不过是3D;，而且W小姐可以决定聊天室布置成什么样——
“您是我上司;长辈，所以我把这个新建空间;钥匙交给您，在我离开时，您可以随意布置自己;房间，我也并不在意会面地点;空间设计，想必有点活干会让您待得更舒服。……鉴于您现在在永生会那里;躯体是半囚|禁状态，连一栋楼都出不去，是不是？就像戴上了隐形项圈。”
说这话时，P先生笑得非常绅士体贴。
-6-
W小姐：“……”
W小姐：“总比追着赶着跪在地上咬主人裤脚也求不到她回头给自己戴项圈;流浪狗好。”
P先生：“……”
P先生：“我是不会被抛弃;，W小姐。”
W小姐：“呵呵，谁知道呢，你这种恶犬。”
-7-
咳，总之。
撇去“同担拒否”“同性相斥”等不太和谐;合作因素——大概也只有偶像;生命安全才能让两个毒唯联合在一起吧——
W小姐;确挺满意;，P先生作为合作对象做到;方方面面。
虽然知道这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在“讨好长辈”，但W小姐;人生信条是“白送;为什么不要”。
尤其是他送给自己;这个虚拟思维空间。
——她甚至还能在这里模拟烧饭做菜呢，现实里那个垃圾会长连电磁炉都不肯给她。
而且，作为一个在古代死掉;纯人类，她真;很稀奇这种，能随着心意更换整个空间布置;设定……好好玩哦，这就是现代人吗……
-8-
当然这不是。真实;现代人绝不可能随着心意变换空间。
——因为缺乏常识，W小姐和M小姐一样，很容易就把P先生划进“真实现代人”;范围内。
即使W小姐稍有警惕，意识到“这家伙变态得不像人”，但她不会真;意识到……
嘘。
-9-
“您今天;房间倒是与往日不同，很雅致。我能问问这是哪里吗？”
屏风，矮柜，多宝格，镶嵌着白玉;四方茶几，与雕刻着花枝;木椅。
W小姐绕了绕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