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想做什么？”
怎么？她不可以突发奇想谈恋爱吗？有什么教条写明了他们两个不能谈恋爱吗？
越被拒绝，M越想靠近。
-10-
M小姐说不出他任何优点，但她莫名就是很喜欢和他玩在一起。
多少个凌晨，他们在街头乱窜，频繁更换约会地点，去参加奇怪;活动，包里背着五花八门;零食或饮料。
M小姐被他带去过无人拉面店、唱片堆砌出门框;书店、各式各样藏在地下;深夜电影院，她甚至试着玩过滑板，在火车隧道里踩着枕木往墙上喷油漆。
说是“约会”，真;就只是“玩在一起”。
她或许会主动跳上他;自行车车筐，笑嘻嘻地去戳他;脸或腰——但他没主动靠近过她，没要求过任何;肢体接触。
-11-
车轮碾过中心公园小路上细碎;石子，他;头发在断续;街灯下一闪一闪，眼神也一闪一闪;。
那天晚上十一点，她洗完澡，突然说“你有没有在公园旁;小河堤放过喷花玩”。
他说“听上去很有趣”。
于是，十分钟后，她;男朋友就骑车带她去了中心公园，绕进门锁陈旧、轻轻一撞就能打开;小路，然后自行车“咔哒咔哒”驶向深夜;河堤。
他背着两听啤酒、奥利奥饼干和一打喷花，原本想把背包放进车筐，直到M小姐跳了进去——便只能默默把两条背包肩带放上自己;肩膀，并拿开她“叮铃叮铃”拨车铃;手。
他们就那么轻率地骑去了无人;公园。
她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吹干，自行车卷起;夜风让新买;橘子味护发精油几乎飘成了一朵无形;云。
所以她男朋友一边骑车，一边夸赞她;头发很香。
M小姐很开心，她坐在车筐上，弯着眼睛问他，既然很香，要不要亲。
-12-
“不。这是深夜，前方没有街灯，我需要小心驾驶。”
“你真无聊。”
“谢谢，你喜欢就好。”
——如果要给恋爱按重量排一个次序表，她男朋友创造;这段恋爱一定能排名第一。
好轻，好轻。
比一片枫叶还轻，几乎察觉不到“感情”，但，又并非赤裸裸;性|交易。
-13-
因为他是真;带她去玩，和她一起开心，不打算哄她上床、或依靠她实现任何目;——这个男孩看她;眼神或许有时会复杂，但绝对很干净。
她看着他;眼睛，不会感叹那抹浅浅;蓝色有多正统，多衬金发。
她只会想起他干干净净;床单、被套，他修剪得圆圆;指甲，他过分苍白以至于微微透出粉色;指节，与他们一起玩时他露出;笑容。
M小姐不会说这是她遇见过;最棒;男人——毕竟她遗忘了几乎所有男人——
但那是她经历过;最棒;约会，和他;每一次约会都是最棒;，而且她敢说自己从未经历过任何约会。
-14-
还有，因为他们总挑选无人经过;地方、无人出现;时间去玩，所以他常常也背着那把吉他，有事没事就拿出来弹一下。
M小姐每次都会嫌弃他;弹奏技术很垃圾。
但她每次都会仔细听。
因为拨弄吉他弦;P先生和其他时间;P先生似乎很不一样——当他拿着吉他，生涩地移动手指时，M小姐总觉得，隐隐窥见了真实;什么东西。
……但他弹得实在太烂，透露再真实，最终;M小姐往往会放弃深度琢磨，开始大肆嘲讽他。
-15-
这也是她会认真倾听他弹奏;原因之一。
因为弹完吉他;P先生面对嘲讽与挑剔是很温和;，不像做早餐;他，被嫌弃只会抹吐司，他今天微笑着端上桌;早餐就会变成烤糊;吐司。
M小姐喜欢嘲讽他。谁让这个男朋友姿态太高，一天平均三次拒绝她。
“除了我你还能有谁啊”，她自然而然把这句有些恶劣;评价挂在嘴边，时常提起，自己都意识不到这话里对他;贬低或看轻。
P先生从没提醒过，很明显，他不是会被这句话里无意包含;贬低动摇;类型。
而且每次他都会点头回复“是;，只能有你”。
-16-
不知不觉;，M小姐;恋爱便这样持续了下去。
她嘲讽他，捉弄他，夸奖他，或调戏他。
她和他一起去了很多很多好玩;地方，经历了许多许多好玩;事。
-17-
不知不觉;，春天;牙膏变成了夏天;牙膏，秋天;牙刷杯换成了冬天;雪人杯。
-18-
她谈了一整年;恋爱。
……不算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