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下的花圃走去。
后头,李成诧异,女子喜欢戴花养花也就罢了,苏公子怎么也有这爱好?再说了,这边急着查案办案呢,哪儿有闲工夫去看花啊?
他看向张彪,那意思,你劝劝呗?
张彪大手一挥,“走,苏小兄弟说啥是啥,咱们只需跟上就好!”
李成有点懵,这苏小公子是给张彪灌了什么迷魂汤,咋对她这样无条件地信任呢?
知牧也越过李成,跟在张彪身后,“你怎么知道苏小公子不是在查案子?”
啊?买花也是查案?
李成尽管满腹狐疑,但还是不敢怠慢,招呼手下跟了上去。
他们先去了右边的陈家花圃。
果然见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正在花圃里修整一片昙花的植株,张彪冲他喊了一声,“喂,老板,买花啊!”
但他依旧背对着这边低头除草,没任何回应,显然如李成说的,他是聋哑人。
这时,不远处的一个小屋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从里头走出来一位面戴着白纱的女子,她快步走过来,尽管瞧不见容貌,但身量却是极其婀娜多姿的,虽一身朴素的衣着,但完全遮掩不住她身上清雅迤逦的气质。
“对不住诸位公子,我爹是天生的聋哑人,听不到的。”
陈姑娘边说边看了父亲一眼,眼角眉梢流露出来的都是对父亲的心疼。
“哦,那是我等冒失了!陈姑娘,我们想买盆花,请你给推荐推荐,什么花比较好养?”
苏锦书笑着问道。
“那就养一盆铜钱草吧,这草儿很好养,只要将它置于盛有水的瓶里,它就能茁壮地成长,而且铜钱草也是一种招财草,能助公子生意兴隆,财路亨通!”
“哦?秋闱在即,不少学子都往昌河县而来,你怎知我就不是学子呢?”
苏锦书饶有兴趣地问。
陈姑娘面上白纱轻轻一颤,眼角微微上扬,显出几分俏皮,“公子言谈举止没有文人那般之乎者也的絮叨,自然非是学子!至于我为什么猜公子是行商之人,是因为小店位于官道一侧,不是有些外地经商的老板经过,他们走得累了,也会进我花圃一观,不过,他们本身并不是多在意我种的花是名品还是普通,他们多数是会买一两盆好养又有好的寓意的花草带回去……”
苏锦书眼底掠过一抹惊讶,这女子倒是个心思敏锐的。
于是当下就打了个哈哈,赞了陈姑娘几句,陈姑娘就手拿了一盆水养的铜钱草,盆口用绳子给做了一个很精巧的扣子,可以将其拎在手里。
苏锦书借机与陈姑娘东拉西扯,有意无意地就提起赵同裕,问她,几天前有没有见过一个个子不高,样貌端方,着一身蓝色衣衫的年轻男子?
陈姑娘想都没想就摇头,说,没见过。
苏锦书很刻意地扫了一眼她的表情,她刚刚还笑得眼角上扬,这会儿却是敛了笑意,视线低垂,貌似在研究花圃里的蚂蚁要去哪里安家?
从陈家花圃了出来,他们又去了于家花圃。
刚进院子就看到一个妇人双手叉腰站在田埂上,厉声呵斥,“石头,你给老娘出来,别在地里祸祸老娘的花儿!”
李成悄悄说,她就是于寡妇。
听到脚步声,于寡妇回头,一眼就瞥见知牧拎在手里的铜钱草,顿时脸色不悦,低低地道,买都买了,想过来气老娘吗?
苏锦书快走几步,笑着跟她打招呼,“大姐,我们是过路的,瞧着您种的花长势非常好,所以就想进来一观,也顺便买盆回去!”
瞧一眼铜钱草,再看看苏锦书的穿戴打扮,于寡妇撇撇嘴,“没事儿去山上挖些野花野草来养,还不用花钱!”
苏锦书知道她这是瞧她不像出手阔绰的贵客,当下看了知牧一眼,知牧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两银子,递给那妇人,“我们公子养花全凭兴致,前一秒可能只想养个便宜的,后脚就想要养贵的,娘子若有好花,尽管给我们公子推荐推荐。”
“哟哟,小妇人眼拙,慢待公子了,来来,公子请往里走,我给公子介绍几盆好花!”
于寡妇满脸堆笑。
她给苏锦书推荐的是凤仙花,她说,凤仙花喜阳,耐热,不挑土,是很好养活的一种花。
苏锦书表示满意,买了两盆。
两盆水仙花于寡妇要价一两二钱银子。
李成脸色有点难看。
昌河县治下的花娘子竟众目睽睽之下宰客,若让大理寺卿贺大人知道了,县令王大人都得跟着吃瓜捞。
不过,苏锦书的真正用意并非是买花,花一两银子若能得到与破案有利的信息,这一两银子就没白花。
两盆花卖出了十盆花的价格,于寡妇自然是欢喜的,她殷勤地端了茶水出来。
苏锦书边喝茶,边与在忙着修剪花枝的于寡妇闲聊,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十日前,她问了于寡妇与陈姑娘同样的问题。
于寡妇手上动作一滞,眼神有意无意瞥过隔壁陈家花圃,“她……她怎么说的?”
她?
苏锦书一怔,但很快明白于寡妇话里的她指的是陈姑娘。
她于是笑着说,“我没问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