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住蔺时踢刀的腿喊,“哥,上啊!”
蔺时手臂受伤,体力也有些不支,胶着间额上豆大的汗珠滴下。眼见着年龄大的混混又要袭来,他却再难支撑,摔倒在地。
“上车!!”姜御开着车冲过来,夜空中响起汽车紧急刹车的呼啸声。
蔺时狼狈从地上爬起,用沾了血的手去开车门。眼看着车门就要打开,年龄大的混子却从背后拖住了他。
姜预心急,看到车后座上她为武侠小剧场购置的道具,眼睛一亮,便爬到后座,挑了一把木制的长剑。
车门从里打开,小姑娘冲出来,热血上头,举着木剑狠狠朝混子脑袋劈了上去,被劈的男人发出一声惨叫。木剑到底不是真的,撞击一瞬间一分为二,姜预手中只剩剑柄。
“快走!”蔺时一脚踹向那满面流血的混子,一个转身钻进了后座。
姜预用力把剑柄掷出去,身形灵活快速冲回驾驶室。
汽车启动,姜预呼呼狠踩油门,车一路冲出了停车场。
“幸好进来时缴了费!”姜预看到两人没跟上来,问,“蔺总,您没被抢劫吧?”
“他们还没这个本事。”蔺时声音沙哑,含着疲惫的笑意,身上却已冷汗涔涔。
姜预听出他声音有些奇怪,便将车急急停在路边路灯下。
回过头,后座高大的男人仰靠着,胸口起伏不定。路灯的光照亮了他苍白的面容,因为疼痛,额上生了一层细密的汗。血渍像有生命力一般,爬在他的脸上、脖子上,那鲜艳的红涂抹在在毫无血色、白纸一般的脸上,显得触目惊心、尤为可怖。
蔺时看向姜预,倒笑得轻松,“你好勇。”
“蔺总,您别吓我,哪里受伤了?!还在流血吗?!”
姜预解开安全带,跳下车。开后车门时,才发现车把手上也尽是血,刚才慌乱,完全没有注意到。
心中一滞,喉咙中像堵了一团棉花。毕竟是因为她,他才动手;也是因为让她先上车,他才受了伤。心中愧疚与感激交织,手覆在那血渍上,快速打开后车门。
车门突然打开,蔺时见车门外姜预担心的神色,愣了一下,旋即很乖地抬起受伤的胳膊让她看,本意让她不要担心。“咝……”,却因动作太大,扯动伤口,痛苦地喘息。
那小刀极为锋利,在冲锋衣上留下整齐的刀口,几层衣服齐齐划开。刀口敞开,宛如一只巨大的、空洞的眼睛。血渍在眼睛上已经凝固了,像枯萎的花朵。
“还疼吗?”姜预轻声问道。
蔺时暗黑的双眼中柔情涌动,眸深似海,复又恢复了散漫的神色,懒洋洋说,“不碍事。”
“我们报警吧?”姜预拿起手机。
“不用。”蔺时另一只手按住了她。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报警后要录口供,程序复杂,蔺时必然要用真实身份,一旦传出去,又是满城风雨,他不想惹那么多事。毕竟,这是他盼了许久的假期呀。
“那必须去医院。”姜预说,“但去医院前,可得把你的脸擦干净。”
车里幸好备有湿巾。她用来帮他擦拭血渍,神情严肃认真地滑过他弧线锋锐的轮廓,像是在擦拭一尊珍贵的古希腊雕塑。
额头、眼窝、鼻梁、下巴、脸颊、喉结……纸巾滑过蔺时的肌肤,明明纸巾是凉的,但每到一处,他却觉得灼热,那灼热一直烧到他的心底,生出一阵心慌。
两个人温热的呼吸交织在逼仄的空间里。少女的睫毛闪动,皮肤上有朦胧微光,一举一动都撩动着他、缠绕着他、蛊惑着他。心头微痒,似有情愫要破土而出,蔺时索性闭上了眼睛。
白色的小车开着双闪停在路灯下,偶尔有车从旁边飞逝而过。寂静的冬夜,世界是那么安静,安静地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
“好啦!”看着眼前的男人在她的擦拭下恢复了白净,除了虚弱些,说不清的清俊雅致,姜预颇有成就感。
“多谢姜小姐。”蔺时闻声睁开双眼,双唇多了血色,眼睛似乎也比刚才亮了些,整个人看上去好了太多。
姜预这才放下心,回到驾驶位,打开导航,开往S县第一人民医院。
路上,蔺时的电话突然响起,是任叔。
那边声音低沉,“Linus,人已处置。”
蔺时“嗯”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姜预听得一清二楚。她停下车,声线颤抖,“蔺总,‘人已处置’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