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游戏区里,积木洒落一地,小朋友们有的害怕的后缩,有的起哄而笑,有人机灵的跑去告老师。
积木池边上,张福娃和乔引濂胶着扭打,你一拳我一拳,面色凶狠。
眼前这一幕有些刺激到殷怜儿的三观,她吓得打了个嗝,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尖叫着冲进战斗圈:“不许打我哥哥!”
她一把拉开乔引濂,借着蛮力把张福娃摁在地上,张口就咬他耳朵,含糊不清的喊着:“窝咬细泥!”
张福娃疼的啊啊啊的乱叫:“你是狗吗!!!”
她天生神力,张福娃虽有耳闻,但她过往不住榆林巷,偶尔回来,也是和乔引濂在家里糊泥巴,这还是第一次见她动手,却是动到他的身上。
张福娃想也不想的拽住她的辫子,狠狠的往外扯,殷怜儿吃痛的松了嘴,一拳将他锤倒在地,引来张福娃的一阵痛苦,她又狠狠地咬上他的手臂,气他刚刚拽自己地辫子。
张福娃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着,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人,他的耳朵没救了!
乔引濂被退出去地时候只是呆楞了两秒,他从来都是保护妹妹的角色,第一次被妹妹保护着,心里飘荡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回过神就发现战况已经焦灼到这般了,他连忙去拉住她,声音着急:“囡囡!你不能乱吃东西,他脏!!!”
张福娃大为震惊,不敢置信,胸腔内如潮水起伏般波涛汹涌,翻腾着满满的怒意和委屈,深深的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乔引濂胡说八道!
他不脏!
他每天都洗澡呢!
张福娃受不了这种委屈,哇的一声就哭了,耳朵被‘敌人’救下来后,他捂着耳朵躺在地上嚎啕大哭:“我要告诉我爷爷,你们欺负我呜呜呜!你们两个有爹生没爹养的野孩子!呜呜呜呜呜呜呜没爸的野孩子欺负人!”
此时幼儿园的老师们姗姗来迟,两人齐心协力控住了场,疏散在场的小朋友。
丛琳琳无奈的看着蛮不讲理的在地上滚来滚去、哭的格外动情的张福娃。
再看另一头垂着脑袋的两小只,心突然软了下来,目光温柔的感慨,不愧是烈士儿女,看,他们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然而她在心底的赞许还没有外放出来,她就听到乔引濂在一本正经的教育殷怜儿——
“你的手呢?你打他!笨蛋,你打他呀!就你怎么可以咬他!哥哥有没有教过你,不可以吃脏东西的,吃坏了肚子又要打针了!”
丛琳琳:“......”
得,白感动了。
这俩也不知道自己得错误。
......
阳光倾泻,从园长办公室的窗户处调皮的跳进,鲜艳的墙壁上印出暗色的光斑。
张招弟从单位匆匆赶来,还没走进办公室,就听到老张拍着桌子的辱骂声:“咋的,死了男人就不会教孩子啦?我家福娃可不能白白挨打,这事方云你们都得给我个交代!”
“什么交代?”张招弟衣玦带风,冷着脸走进去:“我还没问你要交代呢!”
乔引濂看到她时缩了缩脖子,小声的喊了声妈,就躲到了方云的身后。
殷怜儿吸着鼻子,哽咽喊人:“干妈。”
“张招弟!”老张不满的拍桌,一副要冲上前的架势,保安连忙上前拉人,老张仍然心存不甘的朝张招弟竖起中指,满嘴污言秽语:“狗|娘养的,你别以为老子怕你,你天天巴着他们方家,是他们家养的狗吗!?草(一种植物)”
张招弟神色微顿,面对老张无理取闹的指责,她气的不轻,但她也知道此时不是和她吵架的时候,深吸一口气,懒得和他多说,直接问园长:“有监控吗?谁先动的手?谁挑的事?”
园长无奈的再次播放了监控。
事情经过其实一目了然,奈何张福娃的家长太过咄咄逼人,上来就是拍桌砸杯的,她是真头疼!
张招弟面无表情地看完后,冷冷一笑:“就你还好意思问我们要交代?你这张老脸是不准备要了吧?”
老张还没开口,张招弟也学着他的样子拍桌:“成!你也别搁学校丢人,咱们上医院去,医药费我们付,但是今天这事,我跟你没完!”
殷怜儿被她突如其来的情绪爆发吓得肩膀颤抖,乔引濂注意到她的动作,连忙捂住她的耳朵将她拉到怀里,自己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张招弟。
他觉得此刻的张招弟,身上光芒万丈。
适才方云赶来的时候,面对老张的责骂,她的温声细语的反驳全然被老张的怒吼声盖住,乔引濂隐约意识到是他们做错了事,方云才会挨骂。
但他又不知道他错在哪儿了。
直到张招弟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扯着嗓子骂回去,像个保护神一样将他们牢牢地护在身后,他突然放松下来。
他的妈妈,真厉害呀!
……
打架的时候没想过后果,秋后算账的时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陈婉珍深谙幼儿的叛逆心理,先是抑扬顿挫的将他们保护彼此的行为夸赞一番,而后话锋一转,祭出一声但是——
“但是你们也有不对的地方,说说看,知不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