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大部分时候都很安静,就像一摊深潭,石头掉进去也掀不起一点波澜。
唯有在一年的小尾巴那一天,这片安静的城区再度活了过来。
张灯结彩,灯火通明。
五颜六色的灯笼挂满整条街,鲜艳的灯笼上绘着各色各样的款式,精巧的鹿儿灯、走马灯也一一展出。
S市盛产花卉,在这一天里,老城摆出花枝招展的盆栽,白玉兰、茶花,还有三角梅...
一路走,一路看。
今夜的老城喜气洋洋,热闹非常。
艾松月远远的看到,乔引濂和殷怜儿正蹲在面具铺子前挑选心仪的款式。
她下意识的忽略掉了乔引濂,欢欣雀跃的甩开保姆的手,在保姆和保镖的惊呼声中跑向殷怜儿。
她开心的挥手:“怜儿!殷怜儿!”
殷怜儿耳朵动了动,疑惑的抬头:“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喊我?”
乔引濂凝神听几秒,戏台上的戏曲拖着铿锵的唱调模糊了他的听觉。他却眼尖的瞥到了在朝他们的方向飞奔而来的艾松月。
他的神色立马凛然,义正言辞的拉着殷怜儿起身,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你听错了,这里不好玩,我们去前面买棉花糖!”
殷怜儿半信半疑的跟着他离开,方云和张招弟紧紧的牵住他们的手。
拥挤的人/流中,艾松月急得眼泪都要掉了下来,从小摊上拿了个喇叭,大声怒喝:“乔引濂你不要脸!”
戏台上的戏曲正好停了几秒,她的声音通过喇叭传递瞬间盖过了短暂安静街巷,传入了殷怜儿一行四人耳中。
乔引濂:“......”
三名女性不约而同的回头,只看到艾松月踩在高高的台子上,抓着个大喇叭在那扯着嗓子喊:“怜儿!我在这里啊!你等我,我这就过去找你!”
殷怜儿:“......”
殷怜儿不由得开始质疑起自己曾经的眼光,她怎么会觉得艾松月很酷?
这明明是个人来疯!
乔引濂不想带她玩,还在暗戳戳的怂恿殷怜儿:“太丢人了,假装不认识她吧!”
话音刚落,张招弟就一巴掌呼到她脑门上,笑骂道:“你别闹!”
方云弯着腰,耐心的询问:“是你的朋友吗?”
殷怜儿脸上写满了一言难尽的纠结,但是这个问题不难回答,尴尬的点头。
乔引濂不服气的说:“她可烦死了,天天缠着囡囡,干妈,别带她玩,她会影响囡囡的成绩的!”
张招弟嘲笑他:“按这种标准,你干妈就该头一个不让你靠近囡囡。”
没了张福娃的榆林巷,乔引濂成功上位成人憎狗嫌的调皮鬼首位,现在巷子里的街坊邻居,提起乔引濂,总是连连摇头,附带一句感慨:“桥桥那孩子,聪明是聪明,就是太皮了。”
小时候带着身后的小尾巴们一起去踩泥潭,蹭了一身泥回来,他还能面不改色的说:“阿公说,法不责众。你不许打我!”
方振教的成语,十有八九都被他歪用。
如今年纪大了,不踩泥潭了,改掏鸟蛋逗大鹅,前两天刚被林奶奶家的大白鹅追的满巷子跑,身后跟着一群小哭包,场面极其精彩。
偏偏他自己玩还不够,还非要带上殷怜儿,好几次闹得陈婉珍都想亲自上手替张招弟教育他。
如果按他说的坏孩子不能靠近殷怜儿的原则,他就是头一个危险分子,陈婉珍可能会在两家的墙中间,再造一堵三米高的墙,任他挠心急肺也窥不见方家的影子。
乔引濂被翻了旧账也丝毫不觉羞愧,他的脸皮厚的堪比城墙,对此还振振有词:“我是怕囡囡读书读傻了,这叫劳逸结合!”
殷怜儿拿手里的月季花砸他,面露威胁:“你就是傻了,我也不会傻!”
姗姗来迟的艾松月,刚一走近就听到殷怜儿在说谁傻。
她抚掌而笑,她今天是真的很开心,能够在这里看到殷怜儿,她下意识地认为殷怜儿是原谅她了,所以才接受她的邀约。于是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亲昵自然了许多,不再小心翼翼地试探。
她自来熟的贴近殷怜儿,笑意入眼,又从唇畔边的弧度轻轻送出:“对对对!乔引濂是傻子!”
她顾不上乔引濂在瞪她。一把抓着殷怜儿的手,殷切的问:“你不是要去上补习班吗?”
殷怜儿一脸迷糊的把手抽回,刚想反问她什么补习班,乔引濂就毫不客气的把她的手握住,拉到他的身旁去,抢先说道:“听不清你在说什么!你这人怎么这么爱动手动脚的啊!”
艾松月瞪大眼睛,她的保姆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手里还抓着付了款的大喇叭,艾松月立马抓起大喇叭,想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声音的力量!
方云连忙出来说和:“小朋友,你是哥哥和囡囡的同学吧?叫什么名字呀?”
她生的亲切,说话的语气也很温柔,艾松月一下就放下了警戒,扬起笑脸,一本正经的说:“阿姨,你是怜儿的妈妈吗?我叫艾松月,怜儿救过我,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方云听到她的名字,神色淡了些,她记得,之前就是这个孩子把囡囡锁起来了。
殷怜儿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