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欢呼声响彻云霄。
S市实验中学初中部的篮球馆里,裁判吹响哨子,校园篮球赛的初赛,以一班的胜利拉下序幕。
乔引濂汗流浃背,发梢都在滴着水。此时一班体委正好抱来一箱矿泉水分发,乔引濂道了声谢,灌了一大口冰镇后的矿泉水,少年人不甚明显的喉结接连滚动几下,一大瓶矿泉水就见了底。
赵宇挤眉弄眼的想搭乔引濂的背,被他一个闪身躲开也不恼。他乐呵呵的道:“嘿,你刚看没看到,宣白一直在看这边。”
乔引濂白了他一眼,丈二摸不着脑袋:“她是拉拉队,看这边不是正常的?”
赵宇顶着牙笑了,脸上的青春痘在汗水之下更显油腻:“人可不是冲着我们来了。”拖腔带调的调侃:“濂哥艳福不浅啊。”
十四五岁的年纪,正是对一切都感到新鲜的时候,少男少女们的关系总是扑朔迷离的,众人以八卦的目光打量每一对走的相近的男女同学,口口相传,不亦乐乎。
乔引濂不惯他们这破毛病,见他们越说越离谱,他摔了个球到赵宇脚边,笑骂道:“别胡说,人女孩子不要面子啊?”
众人一阵唏嘘,笑着插科打诨。
队友A:“是是是,濂哥最怜香惜玉。”
队友B:“要不怎么就这么受欢迎呢。”
乔引濂无语,心里嘀咕着这群人嘴里真是没个把门,但他也没多说,左右他和宣白清清白白,说多反而显得他心虚。
他刚想离开,文思远突然拉着他问:“怜妹和宣白,濂哥选谁?”
赵宇哈哈大笑:“你这就没眼力劲了哈,宣白能跟咱怜妹比啊?”
文思远嘻嘻哈哈的笑,两人勾肩搭背的:“对极对极,咱怜妹稳坐钓鱼台嘿。”
听到他们提起殷怜儿,乔引濂脚步一顿,总感觉他们的语气怪异,颇有种拿殷怜儿开玩笑的意思,这个念头一起,他的心情就不那么美好了,眼神凌厉的扫过他们,手里摩挲着矿泉水瓶,琢磨着从哪儿砸起。
他暗自咬了咬牙,转瞬又挑起眉梢,故作散漫道:“少年人,好好学习才是正道。”
文思远像是察觉到他的不悦,笑着打圆场:“瞧瞧,瞧瞧,这不是咱怜妹儿的口头禅嘛,看濂哥怜妹这感天动地的兄妹情,连说话的语气都这么像!”
他把话带到兄妹情上,自有双商在线的队友顺着话说下去,乔引濂这才面色缓和,摆摆手道别:“别拿她开玩笑,我走了。”
被留在原地的众人面面相觑,良久,赵宇忍不住捏着矿泉水瓶笑出声来:“见鬼的兄妹情,这是护成亲闺女了吧。”
一阵笑声扑哧扑哧的传出,继而放开了哈哈大笑,观众席上还没走的同学怜悯的看向球场,连连摇头:“不就赢了场初赛吗,竟然开心成这样。”
......
刚出篮球馆,乔引濂把红黑色的校服外套绑在脖子上,松松垮垮的披在肩头,两米宽的遮阳顶在篮球馆门口外拓下暗色的阴影。
闷热的风,树叶沙沙作响。
“乔引濂。”
宣白从门后小跑追上,高马尾在空中画出好看的散影,手腕上戴着红色的彩带,剧烈运动后的潮红还未从脸上退却。
她站在乔引濂身旁,身高与他几乎持平,双眸明亮,双手将手里的白色纸袋递出,唇角弯了弯:“雪花酥,送给你吃。”
乔引濂挑起眉,摇了摇矿泉水瓶:“你这是,有事求我?”
宣白愣了一下,摇了下头,声音又轻又软:“没有……”说着低下眼眸,略有些紧张的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乔引濂不假思索:“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话说的不留余地,偏他还一脸认真,活似真心实意,宣白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眼眶瞬间就红了。
宣白:“......”
她脸上的笑意几乎维持不住,尴尬的说:“不是,就是想庆祝你比赛胜利。”
乔引濂盯着她看了半晌,心里似有所察,却又不免觉得荒唐。他舔了舔嘴角,不动声色的问:“其他人也有吧?”
宣白的心脏重重一跳。
她眼神闪避的向后退了一步,干干的笑了起来:“当...当然。大家都为了胜利一起努力的啊!”
她像是害怕他拒绝,匆忙的把纸袋塞到他的怀里,留下一句“再见”就转身跑了。
乔引濂站在原地,怀里抱着一个纸袋,神色莫名的看着她飞奔离去的背影。
他拎着纸袋往教学楼走去,经过垃圾桶时驻步思考须臾,眼前突然闪过殷怜儿的身影,暗自算了一下她有多长时间没粘过甜食了,抓紧纸袋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乔引濂有些烦躁的啧了一声。
算了,明天再还人情吧。
阿婆这次的禁糖令是不是有些长了……
三楼的某间教室里,天花板上的风扇运作着,发出呜呜的声响。
殷怜儿坐在风扇底下的位置上,眉眼娴静的背着单词,窗外的欢呼声与教室里的安静仿佛两个世界。
乔引濂站在阳台上散热,等到汗水被风干之后,他才弯下腰,双手手肘撑在窗台之上,从窗户处探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