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辛夷一下就明白了那是什么东西,她只恨自己出门没看黄历,不然怎么会这么倒霉,交个钱都能这么惊心动魄。
“对不起!”转头间,白辛夷只看到了一个男人的下巴和脖颈间的黑色羊毛围巾。
说了声对不起后,白辛夷拿着收据就走,头都没回就去了治疗室。身上能带枪,不管是哪一路人,都是她惹不起的。
到治疗室时,凯文刚好处理好一个病患,正在用酒精棉球擦手。
“凯文医生,这是我交钱的收据。”白辛夷将收据放到桌上。
“好的,这就给你拆线。”凯文看了眼她脑后的纱布,提醒道:“拆了线后,伤口也不要沾水,等掉了痂就可以了。”
“嗯,谢谢凯文医生。”白辛夷坐到椅子上,等着凯文给她拆线。
让她没想到的是,拆个线竟会这么疼,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凯文用镊子每扯一下线头,她的身子就下意识地抖一下,发出“嘶”的一声。
“白小姐,上次你不是很坚强吗?”凯文拆掉最后一根线,揶揄道。
白辛夷正要反驳,就听门外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凯文!”
她转过头,待看清楚了来人时,顿觉眼前一亮。
即便白辛夷不是颜控,都不自觉地被眼前的男人吸引了。
男人五官精致,少有的骨相和皮相都好看,鼻梁、眉骨多一分都嫌多,搭配的恰当好处。裁剪得体的深灰色呢大衣包裹着他颀长挺拔的身躯,浑身上下散发着强大的气场。
当白辛夷的目光落在男人完美的下巴和脖子上的黑围巾上时,心里咯噔一下,眼角瞥了一眼他的腰间。
男人注意到白辛夷的目光,眉头不禁轻轻的蹙起,眼中闪过一闪而逝的危险。
白辛夷觉察到男人的冷漠和不耐烦,以及深深的戒备,立马识相地收回了视线。
“白小姐,好了。”凯文将镊子和剪刀放进托盘,朝白辛夷抬了抬下巴:“你可以走了。”
说完,又冲来人说道:“靖之,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带兵驻扎在徐州吗?”
白辛夷眉心一动,眼角的余光扫了男人一眼,她果然没猜错,这人是个军人。
傅靖之棱角分明的脸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凯文这厮越活越倒退了,以为自己说的是英文这姑娘就听不懂了。可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不但听懂了,还上了心。
再联想到她撞进自己怀里后,还趁机摸了摸他的腰,傅靖之整个人都不好了。
“凯文医生,谢谢你,我先走了。”白辛夷一向有眼色,看出来这个气场强大的男人对自己不善,立马告辞。
上海上个月沦陷,大部分地区都被日军占领,就剩下了租界这个孤岛。这个什么靖之能出现在上海,肯定是偷偷潜回来的。刚才他看自己的眼神,活脱脱在看一个死人,她可不想惹事。
四年公安大学的培养和半年刑警生涯,造就了白辛夷强大的心理素质。即使她的心里波涛汹涌,脸上却依旧平静无比。在傅靖之探究的目光下,脚步不紧不慢地走了出去。
傅靖之紧紧地盯着白辛夷的背影,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些什么。
稍倾,他狠狠地睨了凯文一眼,“回来再和你算账。”
看着傅靖之英挺的背影消失在了视线里,凯文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个怪人又是抽的什么疯。
再说白辛夷,离开医院后没多久,她就发现自己被跟踪了。
还真是风水轮流转,以前都是她跟踪别人,现在轮到她被跟踪了。
“既然这么喜欢跟踪别人,那我就陪你玩玩。”白辛夷嘴角忍不住翘起。这个什么靖之,还真是心思缜密,这是怕她告密吧。
于是,她不紧不慢地逛起街来。
先是去了一趟理发店,修剪缝针时豁一块的头发。差不多一个小时,从理发店出来时,一头披肩长发已经变成了齐耳短发。
接着,又坐着电车去了百货公司,从一楼逛到五楼,从化妆品柜到服装柜,再到鞋柜,只逛不买,很是悠闲。
看时间差不多了,白辛夷去了一趟女厕所。进去后,迅速脱下了外套,又从包里拿出假发套带上。
不一会儿,就见一个留着卷发,穿着夹棉旗袍的妙龄女子袅袅婷婷地出了洗手间,昂首挺胸的从一个头戴鸭舌帽、身穿皮衣的的小个子男人身边走过。
白辛夷出了百货公司,立刻叫了辆黄包车,“海格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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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法租界的一栋花园洋房内,一个穿着青果领毛衣开衫的英俊男人正坐在沙发上。欧式壁炉里燃烧着一团红红的炭火,房间里温暖如春。立式留声机里,正放着一首舒缓的英文歌曲。
装修得富丽堂皇的客厅,欧式真皮沙发和茶几,奢华的水晶吊灯,无不彰显着主人的富贵和地位。
“什么,跟丢了?”
“是的,少帅。”副官陈盛毕恭毕敬地说。
傅靖之神情一凛:“我说过了,不要叫我少帅,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师长。”
“在兄弟们眼里,您永远是我们的少帅。傅家军是大帅带出来的,兄弟们只听您的。要不是热河被日本人占领,大帅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