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是蓝百合,手捧着一大束红色的玫瑰花,炫耀地看了白辛夷和苏皖一眼后,将花放在了自己的化妆台上。
白辛夷不喜欢蓝百合这种小人嘴脸,直接无视了她。
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该自己上场了,白辛夷喝了几口花茶,将茶杯锁进了抽屉里。
不是她想得多,别说是现在的乱世,就是后来的法治社会,在舞厅夜总会这种鱼龙混在的地方,杯子都不能随便放。
白辛夷来到舞台旁的候场区,刚坐下来,就听到司仪请自己上台的声音,是一位姓陈的先生点了她演唱《清流映明月》。
白辛夷款款走上台,站在立式麦克风前,红唇轻启:“感谢陈先生的厚爱,能为陈先生演唱这首《清流映明月》是我的荣幸,祝陈先生家庭美满、事业有成。”
说完,转头朝乐队点了点头。
音乐响起,八个打扮得性感火辣的年轻舞女随着音乐为白辛夷伴舞。
“我的爱人呦
我的爱人呦
你是天空的明月
我是地上的清河
清流眏明月
终于激动了我的情波
……………”
二楼夹层的包厢内,一个身穿白衬衣灰色西装裤的男人站起身,朝坐在沙发上的傅靖之说:“就这么说了,那我先走了。”
待男人拎着公文包离开,陈盛往沙发上一靠,“长官,要不咱也喊两个舞女进来喝几杯?”
“陈先生,听你的歌吧,这可是你点的。”傅靖之凉凉地给了陈盛一个眼刀子,便不理他了,端着酒杯轻轻晃着,微眯着眼睛安静地聆听着外面悦耳动听的歌声。
“要说这白小姐也是个人才,能文能武的。”
见傅靖之没有搭理自己,陈盛也不在意,继续自顾自的说:“你说白小姐是这个吗?”
陈盛伸出食指和大拇指,比划了个“八”字。
看傅靖之还是不搭理自己,陈盛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往外走,边走边说:“我都点了她的歌了,她总应该陪咱们说几句话吧?”
“陈盛!”傅靖之想要叫住陈盛,想了想还是停下了。
他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个身穿白衣黑裤、头戴礼帽的纤细身影,嘴角下意识的微微翘起。
倒是很有几分胆识,也很机智。
外面,陈盛喊住了大班红姐,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
红姐笑得脸上的香粉差点掉下来,立刻扭着腰走到了刚下舞台的白辛夷面前,嗲着声音说:“牡丹,傅处长要请你聊天呢。”
“请我聊天?”白辛夷不可置信地又问一遍:“傅靖之要请我聊天?”
红姐嗔了她一眼:“是傅处长,傅处长的名讳哪是随便叫的。”
“知道了,我马上去。”白辛夷没想到傅靖之会请她过去聊天,这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难道是想秋后算账?
应该不会吧,这都过去快一个月了,他要是想对自己不利,早就对付她了。
想明白了这些,白辛夷大大方方地进了傅靖之所在的包厢,一进门,目光就下意识地落在了茶几上放着的三只酒杯上。
她很快便移开了视线,浅笑道:“傅处长,您找我?”
“白小姐请坐。”傅靖之示意白辛夷坐下来,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三只残留着红色酒液的酒杯。
白辛夷坐下来,先发制人:“傅处长,您这可就不厚道了,您叫我过来不是置我于危险之中吗?您的未婚妻唐欣小姐可是警告过我,离您远点的。”
“白小姐,我替我们长官澄清一下,唐小姐真不是傅长官的未婚妻,那是她一厢情愿的。”
“那我就不管了,反正我不敢惹唐欣小姐,她都警告我了,我可得离您远远的。”
“还有白小姐不敢惹的吗?”傅靖之轻笑。
“傅处长玩笑了,我一个小歌女算什么,上海滩随便找个人都能踩死我。您这么说,别人会笑话我不知天高地厚的。”白辛夷脸上笑着,心里却在骂娘。
这人好端端的发什么疯?不是不喜欢搭理人吗?
“白小姐最近一定很忙吧?”
“当然忙了,每天吃了午饭休息一会就要来上班,夜里十点多才能回到家,第二天上午还要帮着家里卖冰粉。没办法,我们这种小老百姓要是不努力,就得挨饿。”
“白小姐最近去过很多地方吧?比如……”傅靖之故意停顿了一下,一双深邃的眸子盯着白辛夷,“比如,码头?”
“傅先生说笑了,我一个姑娘家去码头那种地方干嘛?”
“真没去过?”
白辛夷对上傅靖之审视的眸子,斩钉截铁地说:“没有!”
陈盛听着两人在那一来一去的打机锋,觉得带劲极了。他把白小姐叫过来,实在是太明智了。
“白小姐真是一张铁嘴。”
白辛夷一脸的无辜:“傅处长什么意思?”
“白小姐,你?”陈盛对白辛夷是真的五体投地了,能在傅长官能洞察一切的犀利目光下还能面不改色的女人,白小姐是第一个。
“唐欣的事给白小姐造成了困扰,傅某在此向白小姐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