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姚曼卿的突然亲近, 白辛夷的心情好极了。
她丝毫没有把以前姚曼卿对她横眉冷对的事放在心上,对姚曼卿这种外冷内热的性情中人,她是发自内心的喜欢。相比有些口蜜腹剑的人, 这种喜欢你就对你好, 不喜欢你就不搭理你的人, 相处起来是最轻松的。
她看不上自己和傅靖之在一起,对自己恨铁不成钢。如今傅靖之名声好转,汉奸之名似乎名不副实,她便对自己改变了态度,依然把自己当成了姐妹。
试问,这么一个即便对她恨铁不成钢, 对她横眉冷对,却在暗地里关心她的人, 如何不让她感动。
姚曼卿说到做到, 还真的抽出来一个小时的时间教她, 可把那些小舞女羡慕坏了。
像姚曼卿和胡莉莉这种红舞女,时间就是金钱。从下午三点到夜里十二点, 不过九个小时的时间, 赚一千块都是有的。抽出一小时教她,相当于损失了一百多快。
姚曼卿教她一小时, 本来就指点她跳舞的胡莉莉, 也当仁不让地教了她一小时。
上海滩两大舞皇后争相教她跳舞,白辛夷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也收获了众多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
因为心情好,加上想要学跳舞多赚钱,白辛夷头一次觉得时间不够用。
很快就到了下班时间,白辛夷和黄玫瑰换好衣服, 一起结伴回家。在一楼大堂,遇到了各自接自己回家的男人。
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奔向她们,孙先生作为黄玫瑰的准丈夫,很自然地从黄玫瑰手中接过手提袋:“翠红,累了吧?”
“本来很累,看见你就不累了。”还没等黄玫瑰回答,白辛夷就嬉笑着调侃两人。
黄玫瑰嗔了她一眼:“你还说我,有你们家傅处长这个车夫天天来接你,你就是每天再多跳两小时都不累。”
“那是当然。”白辛夷见孙先生害羞得脸都红了,便不再打趣他和黄玫瑰,和两人说了声再见。
傅靖之也鲜有的主动道:“需要傅某送二位吗?”
“不麻烦傅处长了。”黄玫瑰和孙先生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
“辛夷,咱们走吧。”傅靖之没有再客气,迈开大步朝门口走去。
看着两人的背影远去,黄玫瑰拍了拍胸口,有些不敢置信地说:“傅处长居然主动和咱们打招呼了!”
“因为你和牡丹关系不错,他这是爱屋及乌呢。”孙先生看着自己未来的妻子,眉眼含笑,“咱们也走吧。”
再说白辛夷和傅靖之,两人一出舞厅大门,傅靖之就问道:“你学跳舞了?”
“是啊,做舞女赚钱多,我想趁着年轻多赚点钱。”
“你家里很缺钱吗?”
“当然。”白辛夷讥诮地看着傅靖之:“傅大处长还真是不识民间疾苦,你一个月几千块的收入,住着花园洋房,你老子当年搜……积累了这么多财富,你肯定是不缺钱了。”
你老子当年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得到多少不义之财?午夜梦回时,你们可曾听见那些冤魂在哭泣。你居住的那栋花园洋房,是否也浸着白家人的鲜血?
白辛夷大半天的好心情,在此刻已荡然无存。
她沉着脸,一言不发地上了车。要不是需要演戏给高桥幸子看,她现在就会一走了之。
傅靖之坐在驾驶座上,转过头,沉默地看着白辛夷。
她刚才话说到一半突然改口,想说的是搜刮吧?
为什么会这样?她以前就知道父亲,偶尔提到父亲时,并没有露出什么不满。为什么刚刚在说到父亲时,完全一副恨之入骨的模样。
白辛夷无视傅靖之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从手提袋里掏出一个窃听器出来:“这是高桥幸子让我找机会放在你书房的,你自己看着办。”
顿了下,接着说道:“桥本茂是高桥幸子找来故意调戏我的,一是想要试探一下,你是否真的对我动了真情;二是想让你激怒桥本茂的叔叔桥本队长,她好全力对付你。”
白辛夷再是恨傅玉湘,也知道公私分明。至于刚刚在傅靖之面前失态,她一点都不在乎。
每天面对形形色色的客人,还要在高桥幸子和夏兰面前伪装,她已经够累了。她不想再在傅靖之面前伪装了,就算被赴傅靖之看出来她也不怕,反正他们早晚都要反目。
傅靖之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或者说是不敢说。他怕说出来以后,听到的是难以挽回的事情。
最后,只说了一句:“辛夷,谢谢你。”
“不用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咱们是合作者嘛。”白辛夷说完,便靠在了椅背上,微眯着眼睛说道:“开车吧,累了大半天,我想早点回家睡觉。”
“好!”傅靖之低低地说了一声,启动了车子。
车子缓缓前行,车内寂静无声,气氛压抑的让人透不过气来。傅靖之摇下车窗,任微风吹进车内。
风吹乱了白辛夷的头发,她用手拢了拢。
傅靖之见状,想要摇上车窗。
“开着吧,风吹着舒服。”
傅靖之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眸子眯了眯,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