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地用过早饭后,霍去病留在内堂陪伴外祖母,而卫媪则表示人多自己不适应,让孩子们都退到偏厅内等候了。
离开时,他们无不面上惶恐,心中暗喜。
要知道不必在霍去病跟前,每一秒每一刻都是放大假!
到了厅上,五人分左右坐下。霍氏姊弟坐西面,那三人坐东面。
霍光才坐定在席上,便见那三个小孩正不约而同地向自己发射着怨念目光,神色中满是不服气。
他只能故作不见。事实上,对于之前来得快、去得更快的三次对决,他现在都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因此,选择无视是他所能想到的最佳方案。
眼见霍光不接招,三小只又集体将警惕而畏惧的目光,投向另一人。
对此,霍止瘁似有所觉。
她止住哈欠,抬眼望去。只见三个小孩从高到低紧挨在一处,犹如三只狐獴正在紧张地监视着随时来侵犯的敌人。
在与之对视了数秒后,霍止瘁决定采取行动。
她打起全部精神,调用了一切魅力,施展了所有风华,将自己所能想到的最美丽最友善最娇俏最可人的笑容,展露在自己的脸庞上。
三小只目睹此情此景,三人浑身一抖,僵立不动了。
霍止瘁看着他们从狐獴变石像,便知自己这一笑,再次成功发挥了微笑外交应有的力量。
看来这次和平交流,取得了圆满成功!自己的笑容,就是天下团结、世界大同的第一利器!
这样一来,霍止瘁的自信心,无疑再度高涨——虽然本来就已经涨到天花板了。
而坐在一旁的霍光,目睹这一切后,深深地把头埋在胸前。
那一刻,他觉得很累。
经此一役,三小只成功地打消了再次向“敌人”发起挑战的念头。
因为在他们眼里,对方的恐怖指数,远超自己想像!
三个小孩现在仍旧紧挨在一起,但跟之前的同仇敌忾不一样,如今是因为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霍止瘁笑过,又继续连打好几个嘴巴张大到能塞进拳头的哈欠。
“看来现在早起对我来说已经成为拦路虎……我在这样的生活里太堕落啦!”
心里如此反省着,但她却完全没有要改变的想法。
想起今天这个家的主人将要回来,霍止瘁瞄了眼对面聚在一块的三小只,心里又想:
“怎么他们看上去倒好像一点都不紧张?还不如在那家伙跟前,吓得说话都结巴。”
但转念一想,她又觉得这样才是合理的。
“也对,比起那家伙,他们的老爹简直不要太正常!”
进入卫府的头一天,通过家丞与庶子等人的介绍,霍止瘁和霍光都曾了解过,这家人的构成。
塔尖的老太太卫媪,真正的家主当然是人所共知的大汉大将军,长平侯卫青。
他的外甥霍去病,虽为晚辈,但实则上却是这个府中的第二号主人。
因此卫青不在时,掌管这个家的,便是霍去病。
卫青的三个儿子,和霍止瘁霍光一样,因为年幼,更兼是晚辈,所以都是处在被管教的阶层。
而除此之外,还不曾见过面的霍去病生母,以及大姨母,因为不居住在此,所以目前不好下判断。
另外,卫青的姬妾们,每日都会过来向卫媪请安。
然而由于家丞安排的时间是彼此错开的,因而霍止瘁和霍光自进府后,还没见过卫青的小妾。
他们只听怀武转述,卫青妻子早已在数年前过世,他的小妾中也有数人或是因病或是因生产而去世。
如今剩下四名侍妾,以及四五个御婢,她们都居住在东北角的院落里。
霍止瘁虽然才进卫家没几天,可是根据目前接触到的事物,她已经大致感觉到,这个家想要像那些宅斗文一样闹起来,基本是不可能的。
宅斗文中常见的都是宅中的女人们兴风作浪,男人们或蠢或弱,缩着手作壁上观,成了隐形背景板,任由女人们撕得你死我活。
可是卫家的情况告诉她,这里没有宅斗的土壤。
原因很简单,在这个家中,除了有像霍去病这种bug级的存在外,哪怕他不在时,府中的女性也不可能因争宠夺利而斗。
卫家中有自己的小朝廷。
这个小朝廷,其实就是由侍奉列侯的家臣们组成的。
不止是霍去病有家臣,卫青那边同样有着完备的家臣体系和人员。
平时的进食梳洗、家庭的聚会布置、儿女的教育玩乐、姬妾的各种日常用度、出门探访或宾客来访,以及门客们的饮食起居,都是由家臣们作为中枢,带领着整个府第来安排运转的。
这些家臣,他们不是奴仆,而是领取着朝廷俸禄的士大夫。
而他们要为之负责的,则是卫青与霍去病这样毫无短板的家主。
所以,他们工作起来,唯恐有所缺陷,力求做到最好,希望让家主们满意。
而家主的态度,决定着一切。
目前来看,霍止瘁相信,霍去病对家庭的看法,就是要平和安定。
连很受疼爱的卫家三小只到了霍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