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这三个小祖宗闹成一团,卫媪劝完这个又劝那个,但他们正在气头上,哪里肯听。
眼见祖母一不留神,卫伉和卫不疑便一溜烟跑出正院,不知往哪个秘密基地去了。
卫登人矮腿短,追不上他们,只能站在堂下干瞪眼,直跺脚。
卫媪便劝着他手,温言劝道:“好啦,他们去去就回。让大母陪你玩,啊?”
“大母,你既要和我玩,便不许叫他们过来。免得让那些下人们传出去,知道我们有个好去处,传给大兄二兄他们听!”
卫登小嘴撅得高高的,能挂个三两油瓶。
其实众人都知道,他哪里有什么好去处,只不过是气恼下故意这么说,好不输给两个哥哥罢了。
卫媪连声答应,见霍家姊弟仍在一旁,又道:
“你瞧,你阿姊和光兄也在。不如咱们一块去,好不好?”
“大母,这个好去处,我只告诉你一个,哪个你都不许说!”
卫登想起方才的事,仍是满肚子气。他大声说道:
“我不跟人玩,更不抱狗玩!我自己一个,也能找着好玩的去处!大母,你别让他们跟来,我只和你一起!”
霍止瘁和霍光不敢轻易离开,仍跟随在后。
卫媪见状,便对他们摆摆手,轻声道:“你们不用管我,回去歇着便是。等我陪他逛逛就回来。”
霍止瘁和霍光听她如此说,只得遵从。
离开时,见一群婢女们亦步亦趋跟在祖孙二人身后不远处,卫登还不时朝他们发作,要他们站得远些、再远些,免得偷听到他的“好去处”。
霍止瘁与霍光回到西院这儿,问起霍光,这才得知,原来之前三个小孩无聊闲逛,听得西后小院传出狗叫。
因霍去病不在家中,三人好奇,便进院来看。
一见阿黑,三小只见它身形小巧,个性温驯,喜欢不已,非要抱着它到外边玩。
霍光怎么劝他们都不听,只得跟了他们来。
其实卫府各外门上皆养有獒犬看守门户,但它们相貌凶恶,更兼壮实高大,自然不曾放入内院,因此三个小孩向来少见狗只。
如今他们一见这小狗,哪里还走得动,说什么都要和它一道玩耍。
所幸阿黑也不怕生,和三人一起,且逗且追,又来到正院处。不曾想,却恰好遇见霍去病回府。
“早知这样,我便说什么也不会让阿黑出来了。”
想起三人的争执,霍光仍是郁郁不乐。
霍止瘁便道:“他们现下闹着,等过一会气消了就好了。你回去好好疼疼阿黑,它近来怕是憋得慌。”
霍光答应着,又和霍止瘁说了好一阵子话,这才回自己的小院里去。
而无所事事的霍止瘁,则坐在阁楼上。看似眺望远方,实则在想她的心事。
想起这趟外出的种种情形,霍止瘁就觉得坐不住。
这其中最让人在意的,莫过于霍去病的态度。
“看得出来,他对我还是很不放心。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打消那家伙的疑心呢?”
“装傻子?行不通,那家伙一眼就能看穿,况且我又不是没用过……”
“不管三七二十一抱着他大腿不松手?他会看在我美貌的份上就此心软、然后表面嘴硬内心嗨皮地任由我抱下去?”
一想到霍去病那意味深长的神情,霍止瘁本能地感到,此路不通。
“而且,最要紧的是——他这条大腿,真的这么好抱吗?”
经过这段时期的接触,霍止瘁从那位继兄的行事风格和为人脾气就不难看出,他对于身边的一切有着极高的洞察力和强大的掌控力。
这就意味着,想要隐藏自己小心思假装无知努力讨好对方,是一件极度危险的事。
霍止瘁严重怀疑,要是自己真敢玩表面傻白甜内里绿茶钓系那一套,或者反其道而行之,霍去病用不了半天时间就会看穿,然后迎接自己的将会是毫不留情的驱逐。
要看出这点并不难,因为只要留意一下这个家庭的状况就能得出以上结论。
在卫府之中,一切风平浪静,并不是因为所有人毫无私欲,而是由于它的主人们治家有方。
不管是温和的卫青,还是高冷的霍去病,他们管理自己的地盘,都做到了张驰有度、宽严并济。
换个角度,如果这卫府一如宅斗文里那样,被某个满肚子坏水心机小妾或是阳奉阴违张狂下人所控制,玩弄于鼓掌之间。
而卫霍二人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只能坐视事态自行发展,或是压根不知自己的大后方被人乱搞,那就不禁让人怀疑,他们真的有那个脑子去控制情况更复杂、人数更多的军队吗?
正因目睹了卫府的情形,这让霍止瘁更加了解到,想跟这位继兄耍心机玩手段,绝对是不自量力的行为。
一旁的婢女们捧来茶果,殷勤地侍候着。
来到这儿半个月左右,霍止瘁才将自己身边侍候之人的名字、年纪差不多弄明白。
如果换成是在小摊上,她可以不出两日就将前来帮衬的所有大小主顾们从名字到住址,都弄得一清二楚,尤其是包括对方的喜好口味等等。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