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还能把它凭空抹掉?”
楚客一脸不快。“少君侯那边的人打量我们的样子,你也看到了?她把人家的活抢了去,她们那边没准还会以为我们全是一伙,故意这么干的!”
孟婴回忆起当时的情形,也觉得无奈尴尬。
但事已至此,再多说也无益。
最重要的是,少君侯居然还亲自问了轻尘的名字。
这在整个府中,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主人都不曾怪罪对方,她们哪怕想斥责,也无从开口。
楚客说着,又见田生整理着衣架上的衣裳。她忍不住开口道:
“你怎么也不说话?”
整理好衣裳,田生这才说道:“我做奴仆的,主人如何说,我照做便是。主人如今并未发话,我自然更不该说什么。”
楚客笑了一笑。“主人哪里是没发话?你们都听见的,连名字都问了。”
田生却摇头。“少君侯的话我听见。我是说,女公子若是发话了,咱们便照办。”
楚客一愣,她一时倒不曾想起这层。
田生又道:“主人们的事情,哪里是我们能过问的。咱们做好自己的活计、服侍好主人便是了。其余的,看老天的意思吧。”
楚客听她语气平静,思来想去,确实如此,也就不再往下说了。
孟婴沉默,她尝试回忆两位主人们的神情和态度,想推测一下事情会如何发展。
霍去病主动问起婢女的姓名,这是第一次。
年轻的男主人对女性感兴趣,这在别的府中只是寻常事;但这事放在霍去病身上,却足以令家中所有下人们为之侧目。
“有了这一回,下回往少君侯跟前凑的人必不会少。只是……女公子不知是怎么想的,这可是她的下人……”
思来想去,孟婴也猜不到霍止瘁会怎么应对此事。
这阵阵余波还没来得及散去消失,很快,更令他们意想不到的后续就来了。
第二日,请安结束后,霍去病回到自己住处,唯独留下了家丞怀武。
霍去病屏退了一众僮仆婢女,与怀武在内不知商议何事。
良久,怀武出来之后,以霍去病的名义下了一道赏赐:将四匹绸缎赏给婢女轻尘。
这回,不是一颗石子投进湖里,而是投下一块巨石。
它带来的巨大冲击,令西院中每个人都深受震撼。
由于太过突然和震惊,因此众多下人们,一时面对这个意外消息甚至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在卫府中,曾有先例:当年卫青纳妾时,被挑中的婢女所获得的赏赐便是绸缎和簪环。
这下子,霍去病即将纳妾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卫府。
下人们之间,尤其是在婢女之中,这个消息的炸裂程度大概堪比匈奴人打进长安并且一屁股坐到未央宫的宝座上自称汉家天子。
在主人面前,自然无人敢议论此事;可是到了背地里,下人们说什么的都有,一时间议论纷纷。
有的人好奇少君侯为何会看上一个不算特别出众的婢女,有的人则猜这是少君侯故意专挑女公子身边的人,为的就是警告对方。
因为霍止瘁是她被母亲强行塞进车队里的事情,早就传开了。
人人皆知平阳霍家那边打的是什么主意,无非就是想把女儿许配给少君侯,到时他们只停留在表面上的亲眷地位,不就彻底坐稳了吗?
因此少君侯哪个都不选,只选女公子的侍女,就是想告诉她、告诉所有人:
死了这心吧,选谁都不会选你!
这个推测,得到不少人的赞同。
毕竟,少君侯对于这个继妹的嫌弃,不管是谁一眼都能看出来。
但碍于生父的面子,不得不收留下她。可这要是对方真敢把那种主意打到自己身上来,霍去病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当一些婢女偷偷溜到西院附近,窥见轻尘的容貌后,她们也从原本的犹豫,变成了以上这个观点的拥护者。
因为在她们看来,比轻尘漂亮出挑的婢女多得是、比她聪明机灵的也不少。
可是少君侯只看她一眼就将她定下来,这其中,究竟是由于合眼缘还是因为要警告某人,不问可知。
又或许——是她们心里的不平在发作。所以她们情愿相信后者,也不愿承认高高在上的少君侯,会一眼相中这种普通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