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是夜,月光倾泻。
相榆躺在床上难以入睡,她想起来到这里发生的一切,仙门大比上的一切,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今夜的梦很沉,满是鲜花的花园里,小女孩在认真的用蜡笔画画,浑然不觉暴雨将至,她只一心沉于自己手上的画。
直到第一滴雨打在画上,接踵而至的雨滴,猛烈毫不留情地打在鲜花的花瓣上,“笨死了。”雨被隔离在伞外,小女孩抬头,却怎么也看不清打伞人的长相。
“小师妹!”
王廉的声音伴随着哐哐的敲门声将相榆吵醒,相榆一把拉开门。
王廉来不及防备直直被茶杯击中脑门,“别吵!”
小师妹收了力的,王廉摸了摸头,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感叹道,不过没睡醒的小师妹可着实吓人。
王廉正准备离去,正巧碰上小师叔,随意吐槽了一句,“小师妹除了恋爱脑和起床气哪哪都好。”
王廉也是随口一说,也没想身旁的人会有什么回应,毕竟小师叔对什么都漠不关心也是正常,见怪不怪的了。
王廉向小师叔抱拳后,朝饭厅走去,全然不知,这话确落入了某人的耳朵里。
想起那日满心欢喜的一句,“可不可以教教我”。
商竹药心想,估计也不过是奉承的话罢了。
可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走到了相榆房间门前。
相榆砸完茶杯才缓缓回神,浑然不知下意识的潜动作伤到了人,她坐在梳妆镜前,给自己扎了个简单的发髻,带上了在蓬莱新买的簪子。
梳洗完毕后推开门,相榆差点没吓得退避三舍,大早上的睡意一下子就被驱散开了。
眼前站在自己门口,面无表情的不是商竹药,还是谁?
相榆努力思考自己昨天晚上应该也没有梦游吧,自己最近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商竹药的事,可是为什么一见到他,相榆就觉得心慌呢。
“小师叔——早。”
“不早,已经日上三竿了。”
相榆:……
来人波澜不起地问,“上次你说的事可还作数?”
上次说的事?
相榆想到应该是自己承诺要向商竹药学习剑法的事。
可是……相榆一想起自己在逍遥峰上的痛苦回忆,就顿时萎靡了。
但是,相榆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个相处的好机会。
毕竟,再不刷进度条,自己这辈子都攒不够积分回去了。
少女思考的时候,商竹药也在思考,他在思考这世上夸他剑法好的不少,天赋比相榆好的也不是没有,明明一切都不是无可取代,可为什么却是相榆。
“那便承蒙小师叔指教?”
他睫羽压下眼中的困惑,少女一手扶门,发丝被风吹得微乱,“你头发乱了。”
“嗯?”相榆对待这边的盘发一直不甚了解,对于头发这件事也没有那么在意,早上不过随手一扎,照理来说,应该也不会很乱,但是被商竹药提起,就给相榆一种局促感,她随手一模,好像确实有点乱了。
“那我再去梳一下。”
相榆刚转身,就被身后的人叫住,“不用那么麻烦。”
回头,少年的眸平静而又明媚,若不是只有两个人,相榆都会怀疑方才的话不是商竹药会说出来的。
他应该会说,“连扎头发都扎不好,如何能学得好剑?”
或者是, “连头发都扎不好,你还真是没用。”
但是他此刻静静的看着自己,连相榆也不知为何,心头一悸,他茶绿色的眸好像也泛起了很轻的一阵涟漪,“过来。”
他的声音不自觉的放软,“我帮你。”
这三个字就像小勾子,勾得相榆的心痒,可面对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相榆比起不知所措更多是呆愣。
这使得相榆把目光瞥向别的地方,今日天气一般,他穿了件月白色的衣袍,很衬他。
院子里的叶子落了一地,他皮肤好白,穿着月白色的衣服很好看。
风有点凉,以及我的心跳有点快。
相榆不记得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态走过去的,只觉得头晕晕的,脸热热的。
帮扎头发是不是还是太暧昧了点。
相榆的脑子终于找到了信号,而此刻她被商竹药的身影笼罩着,不敢随便抬头发问,“你想要什么样的?”
相榆毫不犹豫:“简单的就好。”
“垂挂髻可好?”
相榆有点印象但具体的也记不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小师叔,但试无妨。”
相榆:毕竟就算扎得不好,我也打不过你。
相榆坐在梳妆镜前透过镜子偷看商竹药,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
“我用灵力为你束发。”
男女有别,商竹药这般也是正常,毕竟如果真得是用手多少有些不合时宜。
相榆坐在位子上,见身后的人食指和中指相扣,而相榆的发丝如同被一双无形的手轻轻捧起,明明没有任何接触,相榆却觉得,眼前的一切比用手绾来得更加暧昧。
灵力划过发丝的时候惹得相榆心头一颤,温柔的不像话,如同一汪温暖的清泉流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