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接你回家了。”少女轻柔地用手抹去父亲脸上的灰,半点也没有嫌弃这灰脏,像是小的时候自己摔进了泥坑里,男子笑呵呵地拿手抹去女儿手上的泥,可如今却是怎么也抹不去他眉间愁绪。
“师父。”沈玄想说什么,却被玉聆仙子冷声呵斥道,“闭嘴,我自有分寸。”
陈英向玉聆仙子看去,像是下定了决心,“开始吧。”
得到陈英的指示,玉聆仙子咬破指尖,以血在空中画阵,半成形的阵法源源不断地从她指尖汲取血液和灵力,第一抹的破晓,一缕生魂,以及至亲之人指骨。
然而就在阵法成形朝陈英和陈仲笙包裹而去之时,玉聆仙子猛得喷出一大口血,阵法内的陈英神情也颇为痛苦。
沈玄一时愣住了,扶稳玉聆仙子后,疑惑出声,“怎么会?”
阵法怎么会失败?
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是自然,两人不是亲生兄弟,这阵法如何可以成?”
本该定在原地的少女不知何时已经解了符咒,而在她身旁的沈栀雪若不是相榆死拽着恐怕早就又要跑了。
没错,就在方才,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相榆的时候,沈栀雪偷偷摸摸地溜到了相榆的身后,替她揭下了符纸,沈栀雪太弱了,所以玉聆仙子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里,也不屑于对她动手。
不过,就算加上个相榆,在玉聆仙子眼中也并非是什么可以忌惮的存在,只是这掌门的小弟子太过邪门,一时半会也不能轻易搞定。
“你说什么?”玉聆仙子方才吐了血,如今神色自若地拿雪白的袖口抹了抹,急声朝相榆问,“他们没有血缘关系,怎么可能?”
没有血缘关系怎么如此放在心上,将他当做亲生兄弟对待,不慎防备方才被推落山崖。
没有血缘关系又怎么会常常提在嘴边,谈起时满是笑容。
这是宋温和苗淼在屋内找到的一封陈元笙娘留下的信才知道的陈家秘史,现在在相榆手中,不过眼下的要事是停止阵法。
可是相榆也不是很了解阵法,这可如何是好?
“呀,看来我来的是时候。”
一道清亮的嗓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女子一双盈盈美目,清冷的气质令人侧目,没有穿露脐的衣服,但衣服确实也挺单薄,淡绿的衣,在冬日宛若代表着希望的芽。
“切,要不是那人带着我们绕路我们早就到这儿了。”一旁说话的少年,红发黑眸,长发随意的扎了个马尾,他目光饶有兴致地扫过在场的各位,“不过,主角嘛,一般都是最后登场。”欠揍自恋的语气不禁让相榆嘴角一抽。
“你们是何人?”
玉聆仙子不认识,沈玄却是认得的。
“北冥韵。”只是简单的扔下了个名字。
不同于北冥韵救人要紧的心理,君城莞听到玉聆仙子问及自己名字时,嘴巴张得大的甚至可以吞下一个鸡蛋,满脸写着四个字不敢置信,不满道,“哪个乡下来的,连爷爷我的名字都没听过。”
见玉聆仙子拿出了剑,相榆一把拉回这个一心想要装逼的君城莞,向他简单描述了现场的情况道,“我们两个打她一个,打不过求饶。”
听完,君城莞马上给了相榆一个表示了解的眼神,一转过身,本来趾高气昂的做派好像刚才的幻境,君城莞的嘴角立马换上带着得体的笑容,风度翩翩地行了个礼,文质彬彬用温柔到不像话的口气介绍,“鄙人姓君,你叫我小君就可以了。”
相榆:……
就是说,你这前后反差别太离谱。
玉聆仙子没有拦相榆几人救陈英,对于陈英痛苦的神情,玉聆仙子淡漠地恍若局外之人。
她侧目看向被困于符咒的那位,心中苦笑道,运气这种东西有的时候还真说不准。
有时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师父我们不去救她吗?”
“她选的路,跪着哭着也要自己走下去。”只是淡薄地扔下了这样的一句话。
“北冥如何破阵?”
相榆见北冥韵眉头紧锁,心里哐当了一下,一旁的君城莞悠悠道,“见她这幅样子,估计不是很好破,因为阵法中心的不是物,而是活生生的人。”
陈英竟然以身作阵的中心。
“真是个狼人,比狠人还要多一点。”君城莞说这话时是真得打心里佩服的。
北冥韵:“破阵方法有两种,一就是境界高于方才的那位女子,一举击破即可,二就是,拿走阵心的法器,阵心没有了运转的媒介自然会停下来。”
相榆:“倘若阵心是人。”
话到一半,北冥韵忧心忡忡地看着阵中的陈英接道,“人死阵破。”
如此便只有一个方法,眼下这个关键的时间点,相榆戳了一下装死的沈栀雪,“怎么办?”
沈栀雪茫然地摇了摇头,“我怎么知道怎么办?要不我给你哭一个,看能不能感动一下这个阵法。”
沈栀雪只是随口一说,不料相榆想了想觉得说不定还真有可能给阵法感动住,点头赞赏道,“我觉得行,你开始吧。”
沈栀雪扒拉扒拉自己的衣服,跟个委屈的小媳妇似的,“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