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笙深呼一口气，知道自己今天是逃不掉了，即使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开门时还是不禁抖的厉害。 她轻轻走到客厅站在桌边，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双手局促的背在身后，溢出一层薄汗。 何父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何喝道：“要不是当初你非要读那个狗屁书，我怎么会到现在还没钱！” “妈的，老李家的女儿也跟你一样大，结婚就拿了八万多块钱的彩礼孝敬她老子，你呢？还要贴钱！” “别人家的女儿这个时候都去上班了，你还在读书，等你读出书来，人家都赚了好几十万了！” “怎样不是赚钱，非要读书才能赚钱？早点出来还赚的更多，我看你就是要面子，要体面！” 何笙忍不住反驳道：“没用你们的钱，奖学金也上交了。” 每年总共万把来块钱的奖学金，和老李家的女儿厂里的工资一年下来的收入差不了多少。 一直站在旁边听着的何母气势汹汹的冲上前，用力甩了她一巴掌，怒道：“吃里扒外的东西，就你那点奖学金够干嘛？翅膀硬了对吧？还敢顶嘴，在学校里学出个什么名堂？就是叫你们这么尊敬父母的吗？” “你是我生的我养的你的命就是老子给的，老子让你干嘛你就得干嘛！” 何笙捂着被打的半边脸不再作声。 何父附和道：“楼上刘家的女儿谈了几个有钱的男朋友，隔壁张阿姨女儿下个月就要结婚，给了十多万的彩礼，让你打工你不打，让你结婚你不结就知道忤逆父母。” “女孩子要读那么多书干什么？以后长大了还不是要嫁人，还不是要带孩子！一点都不懂事，这么大了也不知道为家里分忧！” 何笙神色淡漠，冷冷的看着两人癫狂凶恶的神情，习以为常。 见她这样一副样子看着他们，夫妻俩更加恼怒，越想越气，越骂越气。 她的命是他们给的，凭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们，有什么资格？，是他们给了她生命，何笙的每次反驳和不服从，都是对他们身为父母的尊严上的挑衅和蔑视！ 想到这里顿时怒从心起恶向胆生，抓起何笙的头发，就往桌角摔去没有丝毫顾虑。 她本能的撑住旁边的椅子才勉强没有把头磕个窟窿但也磕出了血。 何母见她还想站起来，马上从抽屉里抓出一根衣架就往何笙腿上招呼，一下比一下重。 衣架劈开死寂的气氛，狠狠的抽打在她的腿上，还专挑有肉的地方打，有了肌肉的缓冲，这样自己才不会打的手疼。 每一下都打的格外清脆，每一下都打的实实在在。 何父见女儿被打的不停往桌底缩，便大步上前狠狠的在她小腹上猛踹几脚，嘴里喊骂骂咧咧道。 “让你缩！我让你缩！妈的，本来输钱就不爽，打你你还敢躲？” 何笙紧紧抱住自己，团成一团，周围一片混乱，她感觉整个世界都是扭曲的，父母的面貌也模糊不清起来，大脑一阵嗡嗡作响。 不行，再打下去，自己今天非死在这里不可。爸爸今天还喝醉了酒，下手没个分寸，必须离开这里。 处于求生的本能，她趁妈妈手抽酸了，揉手腕的间隙，一咬牙侧身滚到桌子的另一边，然后手脚并用的拼命往外跑。 何父见她竟然还敢跑，顺手就捡起地上的半截碎酒瓶往她身后砸去，好在她在门口的时候跑的太乱被门框绊了一下，才堪堪躲过。 听见身后的玻璃碎裂声，她一刻都不敢停留，连滚带爬，跌跌撞撞的跑下楼，一直跑到她的安全屋——那个老巷子的夹角处。 她害怕的双手紧紧环住自己，低声的抽噎着，就那样缩成一团，以一种极为缺乏安全感的姿势缩成一团。 屋子里的何父本来还想追上去把她拽回来的，但被何母拦住了，她嫌丢人。 自己的女儿都管教不好，传出去叫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