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婆子双手环抱:“姑娘你这话老婆子就不爱听了,咱们都是正经生意人,做买卖你情我愿的事情。”
“这样吧,我见你也是诚心要,给你个回头价,五百两!”
姜笙看出来了,这婆子是觉得她不懂事,逮着她宰呢。
不过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嘛。
“八十两。”姜笙出了个数字。
牙婆子瞪大眼睛:“啊呸,八十两?!八十两你租什么铺子?租个茅房都不够!”
“您不是说嘛,做买卖你情我愿的事情,您觉得这个价格不合适,咱们可以再谈啊。”姜笙叹,“您也说了,我是诚心要。”
“但是几百两是不是太夸张了。”
牙婆子咂咂嘴,又打量姜笙一眼。
这丫头虽穿得简单,发髻间也没几个贵重珠钗,但语气从容气度不凡,指不定真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姑娘,偷跑出来玩了。
她心下思量一番:“你个小丫头,成,给你便宜点,你做什么用?”
“我那都是好铺子,干干净净的,又大,就是地儿偏了点,要不然早被人抢着要去了。”
“不瞒您说。”姜笙道,“我租赁去当学堂。”
“学堂?”牙婆子问,“给家里用?”
“算吧。”姜笙含糊应。
她也是自己家里人嘛。
“这样。”牙婆子勉为其难:“西郊的铺子若在繁华地段,我最少也得租个两三百两……但既然在西郊,我也给你一口价,一百五十两!”
“只要你还租着,这租金我这给你保证,绝对不涨。”
“一百五十两?”姜笙慢悠悠道,“您这可不是诚心价啊。”
牙婆子拧眉苦口:“不能再少了,我这也是给别人租铺子,若少了,我也没钱挣不是?”
姜笙忽然问:“您哪儿的人?”
“啊?”牙婆子下意识回答,“京城人啊。”
“好巧,我也是京城人。”
牙婆子:“……”
我知道你是京城人,若不然还特地跑京城来?
姜笙笑吟吟:“老乡遇老乡,两眼泪汪汪,咱们今天不谈价格,好好聊聊天。”
“大力,搬条椅子来,姑娘今儿坐着,好好给这位大娘唠唠。”
大力是侯夫人给姜笙的护卫之一。
“是!姑娘。”
眼见大力就要去搬凳子,牙婆子举手作投降之势:“得得得得得,我怕了你了,咱也别浪费时间,一百三一百三,行了吧?”
“这么好的铺子一百三给你,我看你是小姑娘,给你让点利,回头你家里人若要租铺子的,一定还来找我啊。”
姜笙摇头:“八十两。”
若是有胡子,那牙婆一定得吹胡子瞪眼,“感情老婆子我说了这么久白说了?八十两——八十两你去哪儿找这么好的铺子?”
“对半都不带这么砍的。”
姜笙弯唇:“八十两差不多啦,我也只能看到这个价格了,不过碰巧我只是当学堂,若是做生意,西郊人少,您租给谁啊。”
牙婆赶紧说:“春闱的时候租给那些学长们,不知道多好租呢。”
“您也说了说春闱。”姜笙接话,“春闱几年才一次啊,一次能租多久啊。”
牙婆子无奈叹气:“八十真太少了,我也不好交代,你再往上加点,能给我都给你。”
“既然您这么诚意说了。”姜笙勉为其难,“我也得有点诚意,加点就加点吧——”
牙婆子希冀望着姜笙。
西郊那边的铺子确实不好租,当铺子人太少,租去住又太简陋。
能租给这个小丫头,再好不过了,免得她看到还天天忧心租不出去。
姜笙看着牙婆子充满希望的眼神,伸出手笔画了个八:“八十八两!”
“什么?!”牙婆子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就八两银子,那还加什么啊?”
姜笙眉眼弯弯:“八两银子也是钱啊,再者,八十八,发发发嘛,多吉利的数字啊。”
“不行不行。”牙婆子还是连连摇头,“你这加了跟没加似的。”
姜笙苦着脸:“可我多穷啊,当然要给自己省点银子,都快没钱吃饭了。”
“既然您不同意,那就只能——”姜笙高喊:“大力,搬……”
“等下等下等下。”牙婆子欲哭无泪,“我给你还不行嘛,给你就是了,你个小丫头别的不学,学人家耍无赖。”
姜笙笑眯眯,夸奖的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谢谢大娘,大娘人真好,大娘以后发大财。”
牙婆子没好气:“你得了便宜,当然好了。”
“但你千万记着,对外得说铺子租来要一百五十两,若不然人家知道,都像你一样砍价往死里砍,老婆子我还要不要赚钱。”
姜笙满口答应:“不过那铺面要实在,像您说的亮堂不闹不偏僻,若不然我是不要的。”
牙婆子应:“当然,铺子是好铺子。”就是位置偏。
“你先交五十两定金,你等下就领你去看,满意我们再交完钱办手续。”
姜笙拿出锦袋,数了五张十两银票给牙婆。
牙婆子看到姜笙的锦袋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