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笙能理解乔织。
毕竟在乔织心里,乔纾非常重要。
乔纾一看就是那种奉献型人格,温柔、体贴、不会生气、有委屈也只往肚子里咽……她大抵自小便总让着乔织,待乔织非常好,人心换人心,她们又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
如果换作是姜笙,无论自己姐姐本人意愿如何,姜笙都会坚定自作主张把自己姐姐带回家。
姜笙撇嘴低声嘀咕。
也不对,以自己姐姐的性子,才不会任由别人欺负委曲求全。
想到穿书前的事情,她又不禁心情更低落起来,又小声自言自语了两句。
乔织没听清:“你说什么?”
姜笙抬眸:“我说,去找采柠。”
她话音刚落,门口就被敲响,传来一声低缓地唤声:“姜姑娘。”
是采柠的声音。
说曹操曹操就到,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姜笙转头看向门外,起身去开门。
“姜姑娘……”
姜笙知道采柠来左右就是说乔纾的事情,侧身让开:“进来说。”
“二姑娘也在啊。”采柠见到乔织福身行礼。
乔织忙叫她免礼。
她们到了里间,里间比较隔音。姜笙本来想找纸笔,找了半晌也没找到。
“算了,你直说罢。”
其实无论是绛平侯府还是乔府,都不是怕钱府的,她们之所以这么小心翼翼都是为了维护乔纾。
三人围在桌前,时间紧迫怕等下有人找她,采柠没多废话,开门见山:“今日在宝墨堂,姜姑娘也看到了……”
采柠想到刚刚的事情又有些不好意思:“对了,您也别把我们姑娘的话放在心上,我们姑娘没有恶意的。”
其实姜笙不是很在意乔纾的态度,她就是不喜欢吃力不讨好。但既然乔织托她帮忙了,能帮也帮一把。
“没事,你继续说。”
乔织不明所以:“你们在讲什么?”
采柠把早上的事情简略告诉乔织,乔织拧眉。
采柠继续道:“并不像钱老夫人说得那样,姑娘刚嫁到钱家第一天,钱老夫人就开始给姑娘立规矩。”
“敬新妇茶时,钱老夫人借口水烫好生刁难了姑娘一番,姑娘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姑娘当时应该是生气并且失望的——但后来不知道姑爷说了什么,反正第二天姑娘就再没再提起这事。”采柠尽量把话讲得清楚些,“回门那日,奴婢一直给姑娘使眼色,想让姑娘把和二夫人诉诉苦,可姑娘跟没看到一般。”
“既然这样,奴婢一个下人自然也不好自作主张多嘴。”
“后来晨昏定省,每每姑娘都要在宝墨堂闲等上一个时辰,然后立在伺候她用膳,呵,这样就算了。”采柠回忆,“钱老夫人还总装病要姑娘侍候左右,姑娘倒茶她不是说烫就是说冷,然后嘲讽姑娘,还要姑娘给她倒洗脚汤。”
“有一次,钱老夫人指明要刚烧开的滚热的洗脚汤,姑娘打来,钱老夫人却骂姑娘这是要烫死她,一把踢翻木盆。”想到这件事,采柠身上开始发抖。
“水被泼了一地,姑娘一时不防,白嫩的手被水烫得起了泡,一连几天都没消,还要带伤伺候老夫人,后来还化了脓……”到现在还有个疤呢!
采柠恶毒地想,若真能烫死钱老夫人便好了!
她的姑娘不是贫民丫头,是乔家金尊玉贵长大的千金小姐呀!
采柠怨怪:“姑娘对我们自己亲娘都没这样周到地照顾过,可钱老夫人仍旧不满,对姑娘的刁难并没有减少,还隐隐有得意之形,变本加厉。”
“比若这种事情还不只一件,或大或小比比皆是,奴婢已经说不过来了。”
“并且中馈大权现在仍旧握在钱老夫人手里——钱老夫人吝啬,姑娘包括姑爷的一切吃穿嚼用,还有打点上下的赏钱,都是吃自己的嫁妆。”
采柠冷哼:“要不是吞儿媳嫁妆会受千夫所指,奴婢想,姑娘手里的嫁妆同样保不住。”
到这里,采柠闭眼:“还有一件最最要紧的事。”
采柠攥紧手心:“姑娘,小产过一次!”
“你说什么?!”乔织心下一颤,她从没有听过有人说这件事情。
“你说清楚些。”
采柠把事情道来:“其实姑娘嫁来钱家不久就有了身孕,只是姑娘自己不知道。”
“那段时间姑爷翰林院里有事,在钱老夫人的命令下,姑娘搬进了宝墨堂的丫鬟房里,亲力亲为伺候钱老夫人半夜起夜、喝水,不过一旬时间姑娘就撑不住了……”
“一个傍晚,姑娘正给钱老夫人打洗脚水,当时奴婢就在姑娘身边,只是姑娘不让奴婢帮她……”想到那个画面采柠身上开始发冷,指尖发青。
“随后,随后端着木盆的姑娘突然说肚子疼,不一会儿就流了好多好多血——那会儿天又热,裙子薄,血迹直接浸透下裙,连地上都沾上了。”
“奴婢害了一跳,两步作一步跑去找钱老夫人请她请郎中,钱老夫人还指责姑娘娇气。”
“直到见了姑娘瘫在满是血迹的地上,钱老夫人才请来郎中。”采柠切齿,“郎中来了方知是早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