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萧怀仁握住他的手,诚恳且真挚:“学朝,帮我这一次,先哄过父皇,在行刑之前我定救你出来。”
生怕他不相信,萧怀仁又加了一句:“毕竟父皇这几日正在气头上,我不好求情,得等风头过去。”
听着他自称都变了,钱学朝还是慢慢抽出手:“殿下何不让肖予凌自己去呢,以他的本事,指不定不要殿下费尽心思自己就出来了。”
“赶巧过几日有事情要予凌去办,耽误不得。”萧怀仁好声好气,“我既答应了,定会救你出来,委屈你在牢中过段时间——即便不能光明正大,我也定会悄然换你出来。”
“来日我登上高处,也会感念你今日之恩,你就是我的心腹大臣,手握重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钱学朝向萧怀仁投诚,为的就是从龙之功。说实在,萧怀仁这句话是说在他心坎上了。
但他在萧怀仁身边已经快一年了,对于这个储君的脾性多少了解,心中还是没有多少信任。
钱学朝要笑不笑,意有所指:“只怕还未等到殿下来救,臣就要命丧牢狱之中。”
“怎么会!”萧怀仁立马反驳,“我身边信任的人不多,你是一个,我怎么着都不会让你枉死的。”
“更何况我一旦反悔,你即便在狱中难道就不能告发我了?即便为了本宫自己,也不会让你涉身险境。”
萧怀仁口吻真诚,钱学朝再三思量:“希望殿下信守诺言。”
“不若臣即便在死前,也会不安的。”
萧怀仁立马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若是自己不信守承诺,钱学朝便会立马翻脸不认人,即便在牢狱中也要拖他下水。
萧怀仁又连忙保证:“本宫是君子,君子自然一言九鼎。”
他面上和缓,心中却冷哼。
要不是看在钱学朝还算有用的份上,他才不会这么好声好气地讲话!
“牢狱之中保不得受些刑法,但臣说过,为了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钱学朝最后道,“臣不求高官厚禄,只盼着殿下日后别忘了臣这次的牺牲才是。”
萧怀仁自然又是说了一番好话,暗处勾起冷笑。
什么为了他赴汤蹈火,这分明是钱学朝权衡利弊之下自利的最优抉择——毕竟鱼死网破对谁都不好。
但无所谓了,反正自己的目的达成了。
第二日,钱学朝就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了,而且还是突然上门,顶着圣旨被带走的。
钱老夫人自然惊恐,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何事。
优秀的长子怎么就突然招了陛下的厌弃?
看着手脚被束缚住自由,像囚犯一样的钱学朝被官兵押住的长子,钱老夫人心里惶惶:“朝儿……”
她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不知道如何是好,急得只能给办事的人塞银子,面带祈求:“几位官爷,能否等等,通融通融,等我家老爷回府,容他与朝儿说几句话?”
可来押送钱学朝的几人根本看不上这点小钱,用力抵着钱学朝的背部就要离开。
钱学朝一个踉跄,把旁边几人的脸深深记在心里,眸光微暗。
“朝儿。”见自己儿子差点摔倒,钱老夫人下意识跟着走了两步
钱学朝回头安慰,高声说:“母亲不必担忧,儿子是冤枉的,陛下圣明,定然会查清楚事情真相还儿子一个清白。”
官兵斥:“别废话,快走!”
证据确凿,犯了这么大的事情,不牵连家人就好了,还妄想回来?!
异想天开!
看着钱学朝的背影,钱学朗紧抿着唇,直到自己兄长的背影更远了,他才忍不住大喊:“哥——”
哥,他们说的都不是真的,对吗?
你一定会回来的,对吗?
距离太远,钱学朝只依稀听到自己弟弟在说话,没听清说什么。
他想回头,却即刻被官兵压制住。对方力道岁虽大,倒算不上疼,只是这种受人压制的感觉很屈辱。
钱学朝握紧拳头,一个个都是落井下石的玩意儿!
他记住了!等日后出来定要他们好看!
钱学朝被押送大理寺是将被审问、还是直接关入牢房或直接执行,请听下回分解,现在我们把镜头转到绿阶书肆。
绿阶书肆门口的旁边,一辆朴素的马车缓缓停下。
莲止扶着自家姑娘下了马车,乔织整理了一下衣裙,确认自己的穿着没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后,就吩咐马车找地儿等她,然后自己带着两个丫头进了绿阶书肆。
看到里面半靠着翻书的裴洛书,她提着裙摆小心翼翼走过去,踮起脚尖尽量不发出动静。
终于把脚步轻飘飘踩到了木桌对面,乔织手肘撑在桌面上托腮看他,和裴洛书的距离不算近,但对方微垂的睫毛清晰可见。
乔织暗道裴公子的睫毛真长,像姑娘家似的。
乔织弯着眼睛好整以暇等着对方什么时候会发现自己,旁边的莲铃却眉头一皱。
自家姑娘来了这么久,书肆的小厮竟然理都不理!
是不是姑娘上几次太给对方面子,以至于这个小厮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莲铃冷哼,立马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