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剖心(2 / 2)

说话时,她几乎能感受到自己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了。

她想要操控自己的第一件事,便是任由她的心喜欢上贺云州。

“山上有一泓清泉,旁边开着一树紫藤,你可还记得……还喜欢那样如瀑的花儿。”他差点说漏了嘴,疲惫使他一时忘了他与神君是两个人。

贺云州的头低低的垂下,从妍娘的角度看去辨不清虚实,不知是因为连日的奔波劳累,还是因为编些瞎话哄她心累。

“贺云州……”她轻声喊着,见眼前人的身子轻微的颤了一下,似乎是不相信她还能够跟自己说话。

“你再跟我道个歉。”她抓着锦被上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用力握住,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妍娘,”贺云州莫名的心慌,明明是好事情,是冷战之后她的主动破冰,可就像是积雪深重之后融雪之时,即将要冻死第一批秧苗的倒春寒。

“你跟我说,说对不起。”她的目光如炬,催促着他,好像一松手,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就要消失。

“……对不起。”

“好,贺云州,从今天起,我只做你一人的娘子。”她轻轻道,每一个字都裹挟在满镇氤氲的檀香中,厚重而迟迟不散,久久回环在贺云州的耳边。

他错愕,不知是该高兴还是难过,一颗心被拧成了一段破烂的麻绳,到处滴着苦涩的泪。

“我与神君,从未有过夫妻恩泽,在神域,我们分房睡。”似是怕贺云州不相信,她继续道,“等找到了神君,我便与他合离。神明是不会说谎的,他会告诉你他不喜欢我,你大可以放心。”

她的每一个字,都如同钝刀,不算锋利得戳进贺云州的心中,而后又黏连不断的拔出,带不出多少血液,却痛的钻心。

他庆幸自己低着头 ,不用与她对视,不用直面曾经接触过温软的唇说出令他遍体生寒的话。

偏偏妍娘想通之后,那只温软的手攀上自己的胳膊,软软的钻进掌心,忽略不得。

“如果我从未来过人间这一趟,或许我还能傻傻的与他活在一起,可我现在有了自己要做的事,我不要再糊里糊涂的活下去。”

贺云州觉得心脏扯得痛,像是一块任人揉搓的黏土,来回蹂躏着。眼中的湿润落下,在白茫茫的烟雾中划出一条清浅的线,伤害变得具象化。

作为被冷冰冰称之为神君的人,他的脑海中叫嚣着。

他无法想像妍娘站在他身前,眼眸中全然冰凉陌生,“神君,我们合离吧。”

到那时他该怎么办,如果做不到继续骗她,那么无论如何选择都是对她的伤害。

此时柔软的人儿让他惊慌,他一定不会接受她得知真象后离开。

贺云州眼下一片痛楚,而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生出一股邪念。

那个声音如此熟悉,“关起来,把她锁起来,只给我一个人看。”

不过片刻,便被贺云州压下。

那个妖物,不是被压在大荒了吗?难道这次六界的灾乱又是那个妖物引起的?

“贺云州,你还没答应我呢。”

怀里人略微娇嗔,将他的思绪拉回。

“好……”他苦涩道,而后将人死死扣在怀中,任由沁鼻的香气将自己浸润。

如果有那么一天,他真的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做出把她锁起来的事。

圆窗外吹来熏然蒸腾的烟气,玉京山的居民早晚准时敬仙,向远处望去,能看见朦胧的山体上绝壁处的枯树,挂着藤蔓蜿蜒向深渊。

屋外传来少年惊喜的声音,楼梯一阵急响,来不及敲门便被推开。

“大哥,玉京山上答应了!”贺成溪穿着常服,深绿色的外袍没能压住他的少年气,整个人变得张扬精神,鬂边的两绺发留出来用红绳束住垂在胸前,作他在仙山修习时的道童装扮。

妍娘自从卧床以来一直愁云密布,见了贺成溪这副样子倒是开怀起来。

“大哥不在吗?”贺成溪也不见外,径直坐在床边,眉飞色舞道,“今日我上山,正巧遇见玉京山山主,山主认得我是贺家二世子,将我迎进去。他说是底下人没能将消息传到他耳中,玉京山自是十分愿意为天下万民排忧解难的。”

贺云州在桌边倒了杯茶,手上端着一盘糖渍的梅子,熟练的拂过贺成溪的手送到妍娘怀里。

“所以什么时候祭仙?”他等不及了,必要仙界先镇守冥妖两界,届时他收回通州城内一半破碎的神魂,或许还能与冥王一战。

“就在今晚,祭仙的供桌是我亲眼看着准备好的。只待我们上山便可举行,只是山主说打通人仙两界的结界需要修为足够高的人。”

两双眼睛转到贺云州身上,“大哥的修为就刚刚好,天门箭定然射得又高又远,一箭就将天门射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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