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了,她利落地起身扶住恩师胳膊,连连点头,喜笑颜开:“好!好!如今弟妹尚未归朝,便由我这个姑母开口,厚颜借着与先生的旧日情分占个先机,将您家孙女定下了!”
高氏心情几番起伏,此刻心神激荡之下,竟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只连连点头。
玉龙执晚辈礼,恭敬对高氏一揖:“多谢乡君成全,如今北疆战事未平,待平定之后我便明旨昭示天下,立白姑娘为后!”
高氏连忙避让,喉头还有些发哽,哑声道:“国主英明睿智,虑事万全,白氏上下必遵国主旨意!”
被定亲的珊珊整个人飘飘忽忽,不敢抬头看玉龙也不敢看大长公主,顶着一张粉透的脸强作镇定,转身给祖母端了杯茶过来。
大长公主抚着恩师后背给她顺气,笑得满脸皱纹:“先生可莫要再多礼了,咱们师徒几十年的情分,如今儿孙辈又得上天赐缘,这不正是天意要咱们亲如一家!”
高氏此时也顾不上仪态了,举起袖子拭了拭湿润的眼角,不住点头。
大长公主笑得极为愉悦,再次扶住老师坐下,轻轻摇了摇座边的铃绳,一众侍人便捧着茶点、热汤、面巾子鱼贯而入。
她回首冲着玉龙微一点头,玉龙亦是颔首,带着珊珊向屋外走去。
珊珊恍恍惚惚被一只温暖的手带着往前走,离了温暖的正屋,走在廊下,被冷风一吹,总算是清明了几分。
她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突然定了亲,天佑哥竟不与她说一声,突然就向祖母提亲了,让她方才如此失态!而且,他方才说的那些话……
思及此处,珊珊又有些羞恼,想要把手抽回来,却被更用力地握住了,她气呼呼地抬头看向身边高大的男子,撞进了他温柔缱绻的眼神,那几分气不知不觉又跑没影了。
福灵提着一盏琉璃宫灯在前引路,将二人带到一个灯火通明的小院中,躬身退下。
院中偌大的池面已然结冰,冰面上错落点缀着数十盏莲花灯,映着岸边争奇斗艳的梅树,月白风清、玉阶彤庭,水榭中二十四节气图样的八角宫灯,让桌上冒着热气的菜肴蒙上一层诱人的光晕。
玉龙牵着她到桌前坐下,取下茶炉上的紫砂壶给她添了茶,柔声道:“先喝杯茶暖暖身子,姑母在院中藏了许多灯谜,待用完膳后我们慢慢赏玩。”
甘冽的茶香萦绕在鼻尖,珊珊仍觉得有些不真实,抓着玉龙的手腕追问:“天佑哥,你怎么突然就向祖母提亲了?为何不提前与我说一声?”
玉龙笑睨她一眼:“我若是提前知会你,这几日你必然心神不定,生怕在白老太太面前露了破绽,是不是?”
确实如此,珊珊不好意思地笑笑,想起祖母所说之事,又道:“陈尚书可是又劝你立后了?”
玉龙点点头,给珊珊盛了一碗翡翠白玉羹,调侃道:“可是你堂兄透露的消息,他有没有撺掇你去应选?”
想到大堂兄那热切的模样,她亦是有些啼笑皆非,端起茶杯浅啜一口,“什么事都让天佑哥料中了,然而礼部提及此事也不是头一回,缘何要此时应下呢?”
“汤乐向来老成持重,此次也进宫一同劝谏于我,这就表明朝廷诸公大多都觉得是时候了,而且,”玉龙将她柔软纤细的手包裹住,盯着她清丽无双的容颜,眼中似有万千星辰,“我早已认定要与你共度余生,让你等了许久,是我对不起你。”
珊珊面颊上好不容易消散的热度又再度升起,她绯红着脸看向玉龙温柔的眼神,晶亮的眼睛里带着几分羞怯,却仍是坚定地道:“我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只要彼此能够相知相守,于愿足矣。”
玉龙抚上她粉红的脸颊,不再言语,只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中的热度仿佛能把寒冰融化。
料峭寒冬,珊珊却几乎被脸上的热度冲昏头脑,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她不知所措地低下头,恍惚间抓住什么关键,不觉脱口道:“那寻找太后娘娘之事怎么办?”
“待到小羽得胜归来,太常寺还要卜算吉日,礼部、殿中省、光禄寺要准备大典仪程、器物,这期间恐怕还需一年半载的功夫。若是母后一直未归,咱们成婚后仍是可以再出宫寻她的。”玉龙早已想到了这一层,不慌不忙地替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
提起婚事,珊珊仍有些不好意思,她靠上玉龙的肩头,细想了一下,忍不住扑哧一笑,“咱们若是都离京了,只怕陈尚书又要天天上表规劝,御史台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劝谏的折子定会堆得比山还高!”
玉龙亦是笑着点点她的鼻尖,悠然道:“那些都是将来的事,现下我只知,如若不赶紧提亲,白老太太就要给你相看其他人家了。”
“并无此事……”珊珊小声反驳,有些心虚,虽然祖母确有这样的想法,但她已经推拒了……
“是吗?”玉龙略一挑眉,“那奉德乡君今日为何会带你前来?嗯?”还将她打扮得如此明艳动人、见之难忘。
“那是……那是因为祖母想让我多结识几位大家闺秀啊,让我多学学人家安静贤淑的做派,别再整日舞刀弄枪、惹她生气。”珊珊晃了晃二人交叠在一起的手,俏皮笑道。
玉龙想起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