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对付他们,你可还记得小羽说过,他有位堂兄在军中效力,我已传信给他,让他前来相助了。”
想到还有帮手,五味倒是略微松了口气,不过想想自己的小命,还是觉得此事太过凶险,不住地摇着小羽扇:“这……啧,徒弟啊,这种事情我总觉得,咱们恐怕功劳没到手,人先要没命啊!
你想想,那个孙博都胆大包天敢私自开矿,还当起了劫匪,这能是什么善茬!要是知道我们在调查他,还不得来把我们的脑袋摘了!
横竖你已经找了石头脑袋那个堂哥,要不……咱们就先撤出此地,等他来处理就好了嘛!”
楚天佑摇了摇头,没再惯着五味这胆小怕事的性子,他挑拣好几本户籍册,拎着五味到了另一边的茶几上,“既然知晓事态严重,你还不赶紧开始找线索,等赵将军赶来此地,还需七八日的功夫,我们怎能坐以待毙?五味,你想一下,孙博已知晓我们将高阳那队兵丁都抓起来了,他还会让人活着吗?只怕你在山上救的那些人,转头就要被他灭口了!”
五味被拽得一个趔趄,苦着脸露出纠结的神色,他也不是不想救人,但是就他们几个,如何同军中将士、还有县衙的一众衙役抗衡啊!等到赵羽那个堂哥带兵过来,他们人手也充足些嘛……
他还待继续磨叽一会儿,珊珊也抬头看向他,“五味哥,你也听到县令说的话了,县城里所有美貌的女子可都被送走了!这其中牵涉多少人命,又有多少人家的安宁被毁于一旦?我们拖延一日,那些女子便多受一日之苦,你真的能这么狠心吗?”
被珊珊这么一说,五味哪儿还敢反驳,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心里一横,豁出去了!抓起一本籍册愤愤道:“查就查!我还不信了,就凭我丁五味行走江湖多年的本事,我会搞不定那个虎背熊腰的县令?哼!”
于是三人俱是埋首于案牍之间,试图从浩如烟海的簿册记载里翻出蛛丝马迹,好将这一伙官兵勾结的狂徒一网打尽。
珊珊将近三年的税册尽数阅过,本想从中找到矿石买卖的线索,毕竟矿脉开采出来,总要有去向,将矿石铸成器物卖了便是最常见的。但她未曾看到任何关于矿石的税项,倒是发现本地市易税却是少了许多,丁税仿佛也不太对劲。
“天佑哥,你看,近三年来南霞县的市易税居然越来越少,去年收的税竟不足往年六成……这太奇怪了,我们方才经过的街市,分明非常热闹!”珊珊将自己在纸上抄的几行数夹进税册里,递给了天佑。
天佑接过来,依着珊珊所指迅速看了一番,同样是皱起眉头,税册上所载的数目果然很少,恐怕连方才经过的那家食馆,所应交的税数都不止于此。
他又翻阅了丁税、田税、徭役税等其他税项的情况,眉头越皱越深,整个人竟比方才说到开矿一事时还要严肃几分。
这让一旁的珊珊看得有些疑惑,“天佑哥?怎么了?市易税收得这么少,你说,是不是县令私下收了商贾的好处,给他们减免赋税了?”
楚天佑却仍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对她的话完全没有反应。
珊珊摇摇头,不知他想到了什么,便先不打扰,而是翻看起其他簿册来。
丁税也有些不对,于此项,她倒有些想法,拿出了本县官学的名册,翻看之后果然发现,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本县户籍所载,人口总共不过三千多人,成年男丁便在一千五百人左右,但官学的名册上,本县竟有生员近千人!
本朝科举取士,乡试乃是最关键的一步,过了乡试,便有授官的资格,而参加乡试的学子分两类,一类便是在各州县官学进学的“生员”,另一类是在私塾、家馆里受教的“乡贡”。
生员可享朝廷供奉,每月得米面衣裳,还可免丁税和徭役,因而各家子弟无不以进入官学为荣。然若想进官学,须得先经学政考核,又称县考,过了县考方才有生员的资格。
即便在江南一带,富庶之地,一个县学里能有二、三百的生员便已是了不得,这不仅意味着本地多青年才俊,更昭示着县府税收充盈,能供得起如此多的学子。
但现下一个偏远的南霞县,官学里竟能有千名学子,这简直是惊世骇俗!生员一多,丁税便少了,而县府要供养如此多的读书人,负担可想而知,依照税册所载的收入,是万万不够的……
珊珊震惊抬头,也顾不得天佑还在沉思,抬手就将官学名册放到了他眼前,指着一行数道:“天佑哥你快看!这可真是百年奇观!”
天佑还未曾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乍听珊珊此言,下意识地看了眼近在咫尺的数目,片刻就明白过来,而后震惊地站起身,与珊珊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可置信。
他神情稍微凝滞了片刻,脑中飞速地闪过一个念头,又急忙走过去敲敲还在乱翻户籍册的五味,“五味,你在这户籍册中可看出什么门道来了?县中女子被送往何处,可有记载?”
“哎,这籍册的字也太密了,看得我眼睛疼……”五味头疼地揉揉眼,只觉脑袋都大了,“线索好像没找着,倒是有些奇怪之处……你看这几户人家,均是育有女儿成年的,这两年内都送走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