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已是金榜题名,在家中静待朝廷授官?”
这话一针见血,康盛阳看着陆焕陡然僵住的神色,不待他开口掩饰,哈哈大笑:“楚兄有所不知,敬辉贤弟觉得冀州过于繁华,于增长学问无益,现正在家中闭门苦读,以待两年后春闱再试呢!”
对于他们这些天资聪颖,又自小受教于名师的大家子弟,秋闱自然是不在话下,但春闱可就不那么简单了。去岁会试,陆焕未能登榜,被他母亲狠狠责罚了一通,特意带着他回了南海老家静心读书。
关键时刻,这远房表兄竟如此让他下不来台,陆焕面上的笑意再端不住,冷冷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上科未中,愚弟来年再试,自觉能添几分把握。倒是康兄,你年岁也不小了,还未过乡试,不若小弟传你几招,也好博个功名,将来候补□□品的小官小吏,也算是光耀门楣了!”
这人登门求亲,死缠烂打不成,竟直接出言嘲讽,康盛阳顿时双目圆瞪,要反唇相讥。楚天佑却一扬折扇将人止住,依然是从容不迫的样子,淡笑道:“陆公子对这官场门路如此熟悉,想是未雨绸缪,料到自己将来或屡试不第,做好了谋个末流职缺的准备?”
“你!”这话更是将陆焕刺得面色铁青,什么君子德行、礼义教养,全然抛诸脑后,指着人就要破口大骂,“狂妄自大,夏虫语冰!不知是哪个乡野出来的……”
“哟!这儿还挺热闹,我好像正赶上好戏啊!”消失半晌的丁五味终于在此时冒头了,大摇大摆地走进厅里,看着怒发冲冠的陆焕有些好奇,“这是怎么的,何处又来一个红脸男子啊?可别又再出事了!”
陆焕的脸自然是气红的,厅中气氛已是剑拔弩张,这小辈怒上心口蒙了神志,康三爷生怕他再开罪钦差大人,将事情闹大,连忙上前拱手:“给钦差大人请安!您奔波劳碌一日,快请上座!来人,沏茶!”
“诶,不急不急!你们看看,这是谁!”五味嘿嘿一笑,手中小羽扇向外一指。楚老幺回了康家就直奔三房院落,他就去二房将康二爷放了,在东院被二房亲眷千恩万谢,顺便赚了点零花,此刻心情好得不得了。
原本在门后踌躇的康二爷闻声,便缓步走到了厅中,面色有些憔悴,冲着两位兄弟拱手道:“大哥,三弟,此番我又给家中添麻烦了……”
“明义?这,你不是被软禁着?怎么县衙这就放人了?”康大爷面色大惊,上前拉着人不住打量。
“真凶已经查明,康二爷的嫌疑洗清,自然就放人了。”五味笑嘻嘻地道。
康家人并不知晓案件进展,还当杀人嫁祸康家的,是什么生意场上的敌手,因此今日陆焕带着漳州王家的线索上门,康三爷十分重视,即便知晓对方另有所图,仍是耐心陪了半晌。
没想到眨眼间真凶便浮出水面了?!康三爷呆了呆,眼见陆焕面色难看,似要开口质疑,蓦然回神,连忙抢先开口:“小民斗胆问一句,这真凶究竟是谁?”
这个……案情有些复杂,他也未能完全理清,而且真凶还未落网,现在如何与康家解释?五味笑容一顿,挠挠头看向自家徒弟。
“康三爷稍安,此案另有牵涉,未免祸及康家,请恕晚辈不能告知详情。”楚天佑朝康三爷略一点头,又看向神色铁青的陆焕,再次笑得意味深长,“不过,真凶并非漳州王家,这倒是确凿无疑。”
说完也不顾厅中几人脸上如何异彩纷呈,躬身告退。
康盛阳想到今晨所闻,倒比父亲明白几分,余光瞥了眼斗败公鸡似的陆焕,忍笑道:“父亲且与大伯、二伯叙话,孩儿再去打听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