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看她……她什么都没做啊……
小岸恨不得把身上的防护服扒掉,把氧气面罩摔个粉碎,她清清楚楚地感受到那些愤恨与厌恶,有一些人的目光甚至还满含杀意,她就像孤立无援地陷进泥沼中央,被暗潮汹涌的负面情绪拼命往下拉扯。
当克拉克将那条锁链递到小岸手边的时候,她条件反射的拍开了他的手,铁锁铐铛啷掉在地上。
一下子声音全都消失不见了,那么多人站在这个地方,四周却鸦雀无声。
小岸一时呆住,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啪——啪——”
钩着倒刺的鞭子劈头盖脸的抽打在男人的背上,刮下一大片鲜血淋漓的皮肉,距离太近,发生太快,她的双眼一瞬间被血色染遍,点点滴滴,都那么触目惊心。
“啊!!!”
“好可怕——”
“天哪!杀人啦!”
“怪不得听不见惨叫,那个人竟然没有舌头……”
“太过分了……太残忍了……”
人群中出现的尖叫声戛然而止,像被人突然捂住了口鼻,然而惊惶恐惧的骚乱并没有停止,反而像雷鸣一样在小岸耳边贯彻,激的她浑身打了个冷颤。
“住手!你在干什么!”
史都华德喘着气,看起来生气极了,“卑贱的家伙!臭虫!垃圾!竟敢让艾莎丽雅不快!你该死!”
小岸倒抽了口冷气,厉声道:“我叫你住手,听不见吗!史都华德!”
“艾莎丽雅?”史都华德疑惑地停了下来,血淋淋的鞭子垂在地上,那个男人凄惨的趴在地上,几乎奄奄一息。
小岸闭了闭眼睛,大脑飞快地转动,“我、我只是想走路过去。”
“是这样啊,那么——”史都华德努了努嘴,微笑着从腰间的袴带上掏出一把金铳□□,理所当然地道:“没用的贱民连垃圾都不如,没必要存在。”
小岸的瞳孔针缩般地一收,颤声道:“等等,我改变主意了。”
“咦?你怎么了,艾莎丽雅,感觉你几天怪怪的。”
小岸鼓起勇气,直视史都华德的面孔,胃里一阵翻涌,她强笑了笑,轻声道:“不可以吗?”
史都华德若有所地盯着她看了会儿,又笑的像朵花似了,“怎么会,艾莎丽雅你这么高贵美丽,想做什么都行。”
耳边的声音小岸拒绝去听,他脸上的笑容像明晃晃的刀子,仿佛在嘲笑她的愚蠢。她脑袋里面一团糟,还没整理好事情的来龙去脉,双脚踩在满是伤痕的男人背上的那一刻,她的理智有一会儿是崩溃的。
不出门还不知道,一出门真是吓一跳,道路两旁的人们跪地迎接,不敢直视,她的身份竟然高贵到可以享受到皇帝出行的待遇……太吓人了,这要折寿多少年?她在做什么?践踏别人的生命和尊严,还大摇大摆,厚颜无耻的在大街上游荡,这种行为,不就等同于把人权踩在脚下——自己不就成了人渣吗?!
冷静,不可以做任何出格的事!这一切根本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就算现在撕掉这身衣服,她也被打上了“万恶贵族”的标签,若是轻举妄动,后果很可能不堪想象。
小岸捂住难受的胸口,竟觉得呼吸都疼痛起来,想躲到没有人的地方去,不要再看了……我不是这样的人!
“啊!我明白了!”一旁安静的史都华德瞪大眼睛,一拳敲在掌心,“原来艾莎丽雅想玩那个游戏啊!”
小岸并没有理会,史都华德自顾自地说下去,“最近很流行这种惩罚游戏呢,猜对的话一定会有奖励,猜错的话却不一定有惩罚,哈哈哈,当然最后他们还是都一样会死,因为这个游戏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在绝望中感到希望,却又在要在希望中体会绝望,那一瞬间幻灭的表情,实在是太好玩儿了!”
“能请你保持安静吗,我想休息一会儿。”
空气中五彩缤纷的泡泡在到达一定高度后破碎,小岸的耳边充满了这种脆弱且微小的回响,她隐约察觉到这个身体中潜在的症状,焦灼的心如同浸在冰冷的海水里,她深深的呼吸,闭上眼睛靠在座椅上。
拍卖会是晚上七点举行,这期间小岸以水土不服为由一直躺在房间里,漫无边际的想了很多,她穿越以来有过迷茫,失去一切后又骤然拥有太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混吃等死的表象其实是排斥现实的反应。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对她来说冲击性很大,如果所谓的贵族就是视人命于草芥,那她索性不要这个身份了。
不如说那样对她来讲还更轻松一些,因为小岸真正怕的,是自己欺骗自己,若是在日复一日的贵族生活中迷失了本性,到最后对这样的行为视而不见,慢慢被同化成像他们一样的人,那才是最可悲的。
所以她现在绝不能逃避,再害怕也不可以,她必须要睁大眼睛好好看着,必须要思考,必须要面对,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因此她必须挺起胸膛,问心无愧的活着。
于是毫无疑问地,晚上的拍卖会又是一次毁灭性的冲击。
小岸的三观再次被刷新,世界之大,鸟类繁多。拍卖会上琳琅满目,无奇不有,包含了各个领域的奇珍异宝,除了传统意义上的典藏品,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