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赖光并没有成功的让源经基体会到怎么用农具刨坑。
因为, 不需要了。
没有光线的夜晚看着总是格外的阴森。
然而,单纯是这点的话时无法让源赖光这种久经考验的阴阳师产生任何的异样情绪的。
但是此刻, 即便是源赖光,也难免生出了几吃惊的心情。
无他, 原本源赖光和源经基准备掩埋的尸身,忽然之间便动了起来。
微凉的指尖抚上源赖光的脸,冷冰冰的温度,让源赖光本能的打了一个哆嗦。
冷飕飕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耳畔。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
“不要怕, 这里有我。”
源赖光在手掌的保护下,翻了个白眼。
真的不是源赖光对被人保护有什么意见。
在她还小的时候,也是曾经被人保护着长大的, 但现在的情况,八岐大蛇这么做一点都没办法让源赖光感动又或者有别的什么感触。
没什么其他原因,实在是,挡住她的视线了。
她把八岐大蛇的手按了下来,声音冷淡, “保护我和源经基,应该没有问题吧?”
说着, 她抬起了头。
遮月的云朵散开,雪白的月光洒在八岐大蛇的脸上, 让他那病态的苍白展露在源赖光的面前。
如果是旁人, 未必能够看出八岐大蛇有什么问题。毕竟他本来就是蛇,蛇的肤色与人类有区别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毕竟连血的颜色都不相同。
但是源赖光还是很清楚的。
八岐大蛇正常时候的肤色,是一种冷白的色调, 虽然看起来也没什么血色,却是晶莹剔透的。与现在这种样子丝毫不同。
之前不得不陷入沉睡来修复身体,显然是足够说明八岐大蛇为了保护她,到底受了多重的伤了。
她,鬼切,八岐大蛇,都是重伤未愈,在情况不明的现在,果然还是要小心谨慎一些才好。
鬼切很快就来到了源赖光的身边,他的手上正提着好几个农具。
源赖光打量了一眼,就将这些东西放到一边,手握紧鬼切的本体。
“你过来的时候,看到他们是什么情况了吗?”
鬼切点头,单膝跪下,十分迅速的将之前看到的情况说了起来。
村子里的人们,似乎在一瞬间,恢复了白日的样子。
几个小孩子揉着眼睛坐了起来,左右环顾之后,察觉自己没有在床上躺着,自觉受了天大的委屈,便小嘴一瘪,张开嘴,大声的嚎哭了起来。
原本躺在不远处的女人打了个呵欠,还没等睁开眼睛,已经开始碎碎念着开始摸应该睡在自己身边的孩子。
然后等察觉了自己似乎是在外面睡觉之后,一脸茫然的女人站直了身体,左右张望片刻,顺着孩子的哭泣声,来到了孩子的身边。
“你怎么跑到外面去了?”
女人碎碎念着,将孩子拉了回家。
而原本破败的,已经是一个完全荒村的破败村子,不过转眼之间,便恢复了之前该有的热闹与明亮。
甚至,天都亮了。
源经基本能的察觉到了异常,他下意识的向着源赖光的身边缩了缩,看着外面的情形。
“这是发生了什么?时间倒流了吗?”
天真的话语,还有带着希冀的猜测。
源赖光很想应一声,是的。
但是很显然,这里发生的事情并不是看起来的这么简单。
源赖光吸了口气。
“我们先快点离开。”
说着她就揪住了源经基的领子,向着山上的方向狂奔而去。
然而,一切已经显得晚了太多。
原本正满面不解,俯下身将趴在自家院子里的孩子抱起来,一边拍打着,一边试图用热粥来停止对方哭泣的男人,看到了正从自家门口经过的源赖光。
“哦哟,外乡人?”
源赖光的身体一僵。
她很快放松了下来,漏出了一个有些傲气的笑来,“之前我哥哥麻烦你们了吧?他这人其实没什么毛病,就是老喜欢往外面跑,你们这附近的那个银杏实在太出名,家里的事情都没做完就跑出来,也不知道多带几个人,怕是没少为难你们把?”
源赖光的话语轻松而稳妥,就好像真的是个揪自己不省心的哥哥回家的普通贵族小少爷一般。
男人爽朗一笑,“哈,当你说什么呢,我们这边的银杏林,可是出了名的好,你哥过来看那眼光也是相当的好了。再说,你哥不是带了几个侍从吗?还帮着下地干活呢。”
说着,男人的下巴一扬。
源经基的瞳孔猛然之间锁紧。
如男人所说一般,原本已经死在了他们面前的,源经基带来的仆从和武士们,正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田地里,正在帮人收割地里成熟的作物。
原本摇曳的作物,在他们的动作之间,被整整齐齐的割了下来,放在身后摞成一垛。然后,看到了自己主人,仆从楞了一下,连忙将手上的农具一扔,就从农田之中跑了出来。
“主人,您怎么在这里?我和半夏之前找了您半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