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陵肃一想到有人借他的名头刺杀萧陵真,火气便压不住地往上窜。
萧陵真在边境又立下大功,更是擒获了柔王。如今可谓是炙手可热。若萧陵真是一位皇子,皇上没准会为了平衡各方势力打压一二,但萧陵真是一位公主,并无争储资格,而且柔族到底没有彻底清理干净,皇上更不可能在此时收回兵权。由此,皇子若想在军方获得最大势力,便就只能拉拢萧陵真或者除掉萧陵真推自己人上位。
而萧陵肃的本意是拉拢萧陵真,如若不能,再将其铲除。但驿站刺杀一事过后,这两条路就皆走不通了。萧陵真既不可能站在萧陵肃这边,而萧陵肃也不能再向前者下手。镇北军这么大块肉,萧陵肃愣是不能分到一杯羹了。
老五闻言,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慢慢坐下皱眉道:“那如果我们抓到真正凶手呢?再以此作为人情送给萧陵真呢?”
萧陵肃摇摇头:“就怕抓不到人。”
萧陵岚心下一动,凑近小声道:“二哥的意思是,幕后之人不是老四也不是老六,更不是宫里的娘娘,而是……”说着,萧陵岚用手向上指了指。
萧陵肃轻抿了一口下人刚倒的茶,道:“只是猜测罢了。”
萧陵岚皱眉不解:“若真是父皇,那父皇为何偏偏把二哥置于风口浪尖啊?之前太子还在时,父皇明明是默许你跟太子相争的。”
萧陵肃讽刺一笑:“帝王之术……父皇并不愿见到一家独大,当年利用我制衡太子,现在呢?估摸着要推老四或者老六来牵制我了。”
大皇子是正宫皇后所出的嫡长子,立其为储君也算是天命所归。但朝中依然有一些大臣对东宫储君的人选有异议——不为别的,是太子的身体打娘胎里就不大好。头几年一病就是几个月,大臣们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对于这个病秧子太子心里并没有多心悦诚服,反而对二皇子更加看重。后来太子身子好些了,皇上开始委派赈灾、巡查等等差事,太子都完成得十分漂亮。于是朝廷的风向变了,二皇子所处的地位一度变得十分尴尬。一段时间后,皇上似乎想起来自己还有这个儿子了,才不再冷落,开始重新起用。也就是从这时起,二者隐隐成分庭抗礼之势,朝廷也才开始真正进入党派之争,直到如今。
然而现在,太子刚逝,父皇便借由头软禁与自己交好的老五,用自己名头刺杀萧陵真,以及宫中的母妃被降位……打压之意再明显不过。
萧陵肃心中恨意滔滔:自己到底被父皇当做什么?棋子?需要的时候重用,不需要的时候就抛在一边?当年被父皇无视时,自己便就成为了京中笑柄,如今又要重演了吗?
萧陵肃心里如同有一团火在烧,但面上仍然不显,继续道:“父皇不愿我出头,我听着就是了。”
萧陵岚十分替他不平:“父皇当年就偏心大哥。那个病秧子根本活不久,还白白让他坐太子之位……二哥你文韬武略哪样不强于大哥,要我说父皇立了你……”
“慎言!”萧陵肃打断萧陵岚的话,“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雷霆雨露,俱是天恩。父皇做什么自然有父皇的道理,我们不必多想。”
说着,萧陵肃起身又道:“近日你消停着些,父皇让你闭门思过你就好好思过,别再弄这些幺蛾子,往别人手里送现成的把柄。”
萧陵岚跟着站起来:“知道了,二哥。”
萧陵肃往外走去,仿佛想起来什么似的回头又道:“陆府的事……往后拖一拖吧。”
萧陵岚点点头:“是。”
萧陵真抵京后还没来得及回府里换身衣服,就被皇帝的人请进了宫。
太子薨逝,皇帝哀思过度,近来身子一直不大爽利,连着几次的大朝会都取消了,奏折一律交给内阁处理。边疆大捷的奏报早在几日前就呈了上来,但皇帝仍然火急火燎地把萧陵真召进了宫。
来传的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赵东喜。
赵东喜一边给萧陵真引路,一边说道:“今日陛下身体好转,听闻殿下抵京,便叫老奴来传殿下进宫面圣,”说着,他左右瞧瞧,低声道,“前几日殿下回京的消息传过来后,陈妃惦记上了您的婚事,旁前侧击地同陛下提了提,却被陛下狠狠发作了一通,又被降位又是禁足的。近来陛下心情很不好,您等下可仔细着些。”
说话间,已到了殿外。萧陵真同赵东喜对视一眼,点点头:“多谢公公。”
萧陵真和赵东喜交情不深,只是后者进宫前有个女儿,被赵东喜视若珍宝,只是很少有人知道。前几年小丫头偷偷跑出门,险些被人贩子拐走,正是萧陵真追回的。虽然萧陵真本人不在意,但是赵东喜始终记着这份恩情。
“还有就是,刺杀殿下的案子已经交给大理寺那边了,大理寺卿裴大人现下还在听政殿同陛下议事。殿下,请。”
萧陵真迈步走了进去。
殿内没有旁的宫女太监,只有皇帝和赵东喜所说的大理寺卿裴大人。萧陵真跪下行礼,皇帝摆摆手道:“好了,起来吧。跟朕说说如今柔族怎么样了。”
“回父皇,”萧陵真利落拱手道,“半个月前夜袭柔族后,将柔族军队逼退至献州,目前献州云山一带内已被我军占领,如何治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