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抽空吃了口饭,马上又开始卖第二头猪。
这一天忙忙碌碌,下午天还没黑两头猪就卖完了。
回去的时候刘翠花坐在车上捶着肩膀,脸上挂着满足的微笑:“老头子,你看咱这肉铺怎么样?”
刘老汉美滋滋的甩着鞭子:“好!”
*
刘灵芝一行人已经走到宿州,从宿州再往前走就得坐船了。
他们坐的船是方头平底的沙船,这种船吃水浅不怕搁浅,在风浪中也安全。船宽稳大,阻力小速度快。以前多用在沿海一带作战船,如今普及到内陆,这几年漕运几乎都换成了这种船。
船舱分为上下两层,护送的官家小姐自然是住在上面那层,他们一行四个镖师则住在下面的杂间里。
官家小姐比寻常人家的姑娘更娇贵,从上船开始便没出来过,都是身边的婆子丫鬟出来接送东西。
此行镖局里来的四个人的除了刘灵芝外还有卢青、老吴和另一个叫李宝文的镖师,别的都没问题,唯一的缺点就是刘灵芝是个旱鸭子。
刘家屯地处山沟,村里最深的河才没过成年人的腰那么深。加上他身份特殊,小时候刘翠花从来不许他去河边玩,生怕被别人发现性别,长大后一直也没机会学习凫水。
一上船刘灵芝脸色就变了,他不光不会凫水,居然还晕船!站在甲板上头晕眼花胃里翻江倒海,哇的一下就吐出来。
“刘娘子,你没事吧!”卢青紧张的站在他身边,赶紧拿了水囊递给他。
刘灵芝脸色苍白,接过水囊漱了漱口,整个人晕头转向,不敢朝水里看,生怕看一眼再吐出来。
老吴见他身体不适,连忙让他去船舱里休息。
来时刘灵芝也不知道自己会晕船,这可有些耽误事。同行的四个人里,老吴和卢青身手都一般,只有那个叫李宝文的镖师听说功夫不错,万一有事恐怕就要仰仗他了。
李宝文上次没去陇西,只听说镖局里来了个厉害的女镖师。先前还以为多厉害,没想到上了船,见她整个人虚弱得出不了船舱,柔弱不能自理。
加上他之前在镖局里听了些风言风语,便觉得这刘灵芝估计靠跟陈四海有点不正经的关系进来的,心里膈应的不行,处处针对她。
晚上吃饭时,卢青特意管船家要了姜汤。
刘灵芝趁热喝下去,胃里舒服多了。
“多谢了。”
卢青面色绯红的挠着头:“不,不用谢,第一次坐船难免的,咱们北方人出门很少坐船。”
旁边的李宝文阴阳怪气道:“身体不好就在家待着,出来走什么镖啊。”
刘灵芝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毕竟自己现在确实身体不适,拖了大家的后腿。
李宝文见她不说话更变本加厉得嘲讽起来:“一个女娘,不在家相夫教子,跑出来东奔西跑,你丈夫也挺放心的。”
卢青听不下去了:“关你什么事?管好你自己得了。”
“啧啧,说两句都不行啊?卢青你这么护着她,能得什么好处啊?别是晚上可以犒劳犒劳你吧?”
“放你妈的屁!”卢青脸色涨红,虽然他的确对刘灵芝有些好感,但知道她已经成亲后便没了那些想法,心里更多的是崇拜。毕竟不是谁都可以从胡匪头子的马下全身而退的!
李宝文没拿卢青当回事:“怎么着?就你那两下子还想当护花使者啊?”
眼瞅着两人就要打起来,老吴看不下去了:“保文,小卢你们都少说两句吧!出门在外谁都不容易!”
李宝文冷笑一声,起身出了船舱。
卢青气的脸色涨红:“平日里牛逼哄哄的,一到正经关头就躲起来了,每次都捡着好走的镖送,什么东西!”上次陇西人手不足,陈四海问了好几遍李宝文都嫌危险不去,要不是有刘灵芝顶上,那趟镖恐怕都接不下来。
老吴叼着烟袋道:“行了,你也少说两句,早点休息去,上半夜我看着船,下半夜你接我的班,灵芝去休息。”
刘灵芝有些不好意思:“给大伙添麻烦了。”他一个大老爷们被人当小娘子说道,倒也没什么好生气的,就是觉得自己拖累的大家。
老吴道:“这有啥麻烦的,四十多天的路程,就这么几日的水路,还安全的很,等到了陆地上还得靠你呢。”
刘灵芝起身扶着船舷往回走,半路上居然被卢青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