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姜焱已追上了吕布他们。 要不是张辽和舒邵同乘一马,跑得较慢。 等他们一行进了城中就不好办了。 此时吕布三人正停在一个避风的山隘间休息。 当然舒邵仍悲催地绑在马背上。 离开了寿春后。 铁骨铮铮的舒邵知道自己家人已然无危,便开始骂骂咧咧。 左一个“三家姓奴”,右一个“奉先贼子”。 吵得吕布不厌其烦,直接一巴掌将其拍晕过去。 到现在都还未苏醒过来。 姜焱在山隘外发现他们的时候,就悄悄地找了块大石头躲了起来。 终于在煎熬中等到了戌时。 不需要仔细辨别时辰, 戌时一到,他便冥冥中感觉到自己可以使用“易形决”了。 于是化作了左慈的模样,拿出之前存放在小灰背囊中的道袍。 利索地换好后,施施然走进山隘。 吕布正大马金刀地跨坐在草地上,嘴里嚼着嫩绿的草根,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 所以反而是旁边一直没有放松警惕的张辽,第一个发现了姜焱。 “你是谁?”张辽一脸戒备地盯向走进山隘的姜焱。 这个道士看起来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但没有捧着拂尘。 而且鸡冠头和阴阳脸也太丑了些。 行走江湖上有四大忌,和尚、道士、女人、小孩。 特别是在人烟稀少的荒郊野外,这四类人又单独出现时,危险等级再度提高。 张辽并不怎么信鬼神之说,但对于眼前怪模怪样的道士还是有些忌惮。 姜焱没有回答他,将目光落在一旁发呆的吕布身上。 “布儿?”他轻声呼唤了一句。 吕布骤然惊醒,循着声音扭过头去。 “马云道长?!”言语中有些惊喜又有些疑惑。 按理说,道长不应该这么快来找他。他都还没照着对方的计划见到袁术。 “布儿,你是在喊我道长?”姜焱微笑着反问道。 带着浅浅笑意的眸子中,透着一股诡异的邪性。 吕布盯着那双让人捉摸不透的眼睛,后颈莫名有些发凉。 他赶紧恭敬地低下头,拱手拜道:“义子奉先,见过义父!” 姜焱这才满意地捋了捋下巴上的长须,微微颔首受了他的礼。 一旁的张辽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谁能告诉我? 吕温侯什么时候又双叒叕找了一个义父来着? 而且还是一个道士! 温侯大人这次是要转性了吗? 不再找一方霸主诸侯,反而找了一个老道当义父。 这是兵败之后,雄心已死, 于是打算要放弃世俗,随父修仙? 而且明明大家一直都在下邳城呆着,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看来舒邵之前还骂错了。 温侯可真不是那三姓啥,明明是四姓! 身为温侯追随者的张辽,只觉得瞬间前途一片晦暗。 难道从今之后, 我要和温侯一起换上崭新的道袍,跟这老道隐居山中,潜心修道了却余生? 光想想那画面,便让壮志未泯的张辽受不了。 吕布要是知道张辽此时心中对他的编排,说不得就是一脚踹过去。 “请问义父提前寻布,可有要事?”吕布毕恭毕敬地问道。 “自然有的。” 姜焱收敛笑容,摸出放在怀中的曹军密信,塞到吕布手中。 同时一脸严肃地说道:“接好,这是我最后的波纹了。布儿。” 吕布:?? “咳咳,跟布儿开个小玩笑。不用在意。”姜焱忍着笑意假咳了两声。 他为了看吕布懵逼的样子,故意用言语逗了逗他。 反正他也听不懂自己玩的后世烂梗。 吕布不知道义父口中的“波纹”是啥玩意儿。 或许是什么道家内经里的特殊说法,又或许是一种难以揣测的神秘玄机? 吕布摊开信纸,仔细查看。 刚刚看了几排字,额头便青筋暴起,浑身抖颤。 他强忍着怒意认真看完,在看到落款处曹操的印记后,再也控制不住。 一把将信纸撕成了碎片,大骂道: “无耻曹贼,欺我太甚!” “我吕布势必杀你全家,灭你九族!方解心头之恨!” 很好。 就是这样,继续保持这种干劲。 姜焱乐得在心里鼓舞道。 感到好奇地张辽,想要去拾地上撒落的信纸。 他想看看里面到底写了什么,能让温侯如此生气。 却不小心对上了吕布疯狂又冰冷的眼神,只好满脸尴尬地又将手收了回去。 吕布又不是头脑简单的真莽子。 虽然嘴里吼得很凶,脚却动都没动一下。 根本没有立即返回下邳,于万军中直取曹操首级的想法。 他要真有那神仙本事,曹操还能活到今天? “义父!”吕布再次向姜焱拱手道。 当着张辽他没有明说,但明显是想要求助义父的意思。 因为曹操想要撺掇袁术杀他,他怕去了淮南会遭遇不测。 “信已毁,去又何妨。”姜焱笑着将手掌安慰地搭在义子肩上。 埋下头,在其耳边轻声低语: “只要布儿赶在曹军的下一批信使到达淮南前,将袁术……” 说着另只手掌作势往下一劈。 “只要布儿事成。到时候为父定会及时赶到,一举助你拿下淮南!” 更多的话无需再说。 吕布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请放心吧,义父。布儿一定办到!” 随即又有些犹豫地,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张辽,轻声问道: “义父,布儿最近察觉文远私下似乎别有心思。不知还能信任他否?” 估计张辽都想不到,吕布平时看似粗枝大叶,其实对身边之人的情绪变化分外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