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终于降临。 休息了一整个白天的姜焱,猛地睁开马眼。 最近有点以前读书时,通宵熬夜白天补觉的那味儿了。 戌时已到,他察觉到自己已可以化人。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休息了好一会,身体反而有种更疲累的感觉。 难道是自己睡多了?或许马不需要睡那么久? 那两马妹子早就扇累了嘴摇累了脖子,现在已站着睡着了。 包括在马厩边上负责站岗的小花。 姜焱瞥了一眼马脑袋还埋在食槽里的小灰,放弃了帮它挪出脑袋的想法。 它们睡着了挺好。 免得一见自己醒来,就上来磨磨蹭蹭的。 今天白天,貂蝉也意外地没带他出去遛街逛饭馆。 想必是受到了自己从城外引来的曹军影响,没什么食欲。 估计是担心自己刚逃到一个地方,又要被曹军撵到另一个地方。 那确实心情不会太好。 城外的曹军战马身上的马骚味那么浓,他马鼻子隔了数里都能闻得到。 现在晚上了还没走,味儿还停在北门外附近。 看样子是打算明天继续骂一天的舒邵。 骂到舒邵这乌龟,忍不住出城探头为止。 嗯,该到自己出场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昨日寿春,今夜我手! 姜焱自信一笑,转即便化成了自己的原身。 糟糕。 又特么忘记了衣服! 光着屁股的姜焱小心翼翼地,从睡着的小灰背上包裹中取出一套衣裳。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 即使是被这些母马看了身子,都会隐隐觉得有些羞耻。 姜焱这身衣裳,可是之前特意从城内几个布庄里挑的。 代表贵族身份的灰色狼裘,洁白如雪的丝绵长袍。 穿在身上挺有一股世家子味儿。毕竟合身的铠甲暂时不好弄到。 还好此时的人们发型大部分是梳短发,不用刻意变成长发。 但姜焱还是买了一顶青色丝带编成的纶巾,戴在头上。 无意间发现自己肩上竟有一缕红色的马毛,用手指轻轻弹掉。 这是之前掉毛在身上,然后变身后落下的? 姜焱倒也没在意,谅谁不也可能从一缕马毛上联想到自己的真实身份吧。 以后变人时多检查下就好。 倒是他戴的这纶巾,后世叫做诸葛巾。 他选择戴上这纶巾,只是为了在人群中不显得特别另类罢了。 其实还是这时候的大多头巾,都是包头包脸。 看上去有点像那啥土匪。 不太符合姜焱的审美。也遮盖了他的英俊样貌。 而头盔又和裘袍不太搭。 于是便三选去了二,总比一直“披头散发”好。 至于此次如何出城, 姜焱准备采用上次那位,被自己借了道的“翻墙贼”办法。 在马厩里找了两条缰绳拼接打结起来,又于一末端上绑了块石头在上面当钩锁用。 一个粗制简陋的“飞绳钩”便制作完成。 姜焱收起绳子缠在手腕,又将那装衣的包裹带上。 今晚这个包裹里面的那些衣服,可是有大用。 似乎是因为担心曹军攻城。 不知内情的百姓们,今晚都很早地关门闭户。 姜焱穿梭于无人的小巷,很快便来到北门的一处城墙之下。 他站在阴暗的小巷内,朝城墙上打量了下。 城墙上灯火通明,来回巡视的守卫都变多了不少。 看样子,曹军给他们的压力很大。 不好办啊。 要想不惊动城墙上的守护,悄悄翻出城去有点麻烦。 姜焱正在寻找合适的点位。 巷子外忽然鬼鬼祟祟地走过一个人。 那人光着身子猫着腰,手里拎着用麻布衣裤拴成的绳子。 轻轻地摸到了城墙脚下,抬起脑袋向着墙上认真观察。 竟是和姜焱做的同样的打算。 因为背对着姜焱,姜焱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他。 很不巧,他便是上次被姜焱借了道的仓慈。 上次被姜焱不请自来地借用了绳子翻墙,还闹出那么大一番动静。 那马蹄子哒哒地踩在城墙上,可是响得跟敲锣似的。 导致缩在后面没赶上车的他,被后来发现动静的守卫下城抓住。 此次好不容易从阴暗潮湿的牢房里,打洞逃出来的仓慈。 自然没了之前的爬墙工具五爪勾。那东西早被守卫们缴去了。 于是他只好脱了自己一身囚衣囚裤,甚至里衣亵裤。 才做成一条勉强有一丈半的细绳。 然后把后脑勺的铜簪子取下来,系在绳头当钩子。 而城墙足有三丈高,还差了一丈半的距离。 仓慈便用从别家门口借用了一根晾衣的竹竿,斜搭在城墙上。 当做脚下借力助跑的工具。 这样一来, 他再蹦得高点,绳子甩得准点。 还确实有机会攀到城墙上去。 可惜他很不巧的是,又遇到了上次害他逃跑失败的姜焱。 姜焱见对方在城墙下一阵忙活,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坏笑。 既然有现成的诱饵用,自己要想翻墙出城就方便多了。 姜焱趁着那人在墙下观察点位,悄悄地走到另一侧阴暗的角落。 这边是城墙的隅头,上面是守卫站岗的角台和角楼。 按理说, 这边巡查最严密,不应该选择这里。 但姜焱相信,这里过一会儿就不是了。 隔着遮挡视线的隅头,十丈外的仓慈根本没注意到有人在偷偷观察自己。 他脖子都快望酸了,终于计算好城墙上守卫经过的时间。 趁着上一批守卫刚刚过去,他深吸一口气。 一个助跑,便咔咔咔踩着竹竿往城墙上冲。 冲到竹竿尽头,用力往上一蹦。 这一蹦,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