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步克骑? 不是不可以。 只是这些驽马,并不是只会冲锋的骑兵。 它们全是自带马眼瞄准的移动炮台! 排山倒海的马啸声震碎了白云,也同时震碎了敌军的反抗意志。 西营的将领带着四千手下,还未来得及和主将张勋汇合。 在半路上便遭到了两百匹驽马的袭击。 或者说,是两千发弩箭的齐射。 马来得快,箭来得更急。 两千发弩箭如雨点般泼过来。 发现敌袭的校尉们,想要集合刀盾手防御已然不及。 即使不能每一根弩箭就带走一名敌人,但也足以要了他们半条命。 而这些排成数排列队行进的兵卒,让每一根射出的弩箭都弹无虚发。 同时打出了最大的伤害数值。 往往最外面的人刚被射穿了身体。 然后巨大的惯性,又让他撞在了相邻的同伴身上,造成了二次伤害。 这其实都还是其次。 更大的威胁是来自于兵卒们的恐慌。 在看到数不清的箭矢射来时,人的第一反应便是埋头闪躲。 这样给后方视线被挡住的同伴,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而且就算有人反应迅速。 那两尺多长又势大力沉的弩箭,连刀盾手的木皮制成的复合盾都能直接射穿。 只有部分校尉自带的铜铁制的盾牌,稍稍能抵挡一二。 但依旧被箭矢巨大的冲击力掀翻在地。 这一轮弩箭攻击之下,西营的援兵便倒下了颇多人。 怎么挡?拿什么挡? 直接连带后面的人一起钉在地上,插成了生肉串。 只是一次弩箭齐射,就让足足有四千人的队伍陷入了躁动和溃散。 军队溃散,其实在冷兵器战争中属于少数情况。 一般战损达到百分之一二十,处于下风的军队就会撤退来保留实力。 而这些凶残的驽马,却根本不给他们撤退的机会。 仅仅一次攻击,便捅破了他们内心深处的底线。 五六百人啊,非死即伤地倒在了前往东营汇合的半路上。 那不是可以一脚踩死的蝼蚁,那都是人命! 带头的将领想要制止,却无从下手。 在恐怖的死亡面前,那些手下都像被炸了窝的马蜂,四处乱逃。 根本没人肯听他的号令。 其实如果再给他一点时间,让督战的校尉多砍几个脑袋。 也许还能镇压下去。 可是,小白所带领的那批驽马又回来了。 又是一千发的弩箭,如雨泼至。 这一次无情的箭雨,又会带走数百条人命。 但已不重要了。 整个西营的援军已彻底被打崩了。 连带头的将领,都倒霉地死在了这一次箭雨之中。 他一死,下面的人就溃败的更快了。 四千多人,半盏茶的时间就死伤了四分之一还多。 怎能不溃! 在远处看到这一幕的张勋,目眦欲裂心中大骇! 哪怕此时他手下还有上万人,但却一点胜机都看不到! 对方可是丝毫未损,己方就已折了数千人! 这还怎么打! 更何况这些都是各郡调来的援兵,纪律性极差。 在看到如此战损比下,怕不是很多别郡的校尉已动了逃跑的心思。 稍微有点经验的人,都知道这仗已经输了。 不是说死不起了,而是整个军队士气已跌到了谷底。 就像一头独狼冲进了羊圈。 只要羊群的心中有了畏惧和胆怯。 哪怕有再多的羊,也只是被独狼一头头咬死的下场。 一旦有部分怕死的兵卒开始逃跑,便如决堤潮水般再难挽回。 那些逃跑的步卒,都将成为待宰的羔羊。 即使他们知道,也依然会跑。 人总是在危难面前抱有侥幸,也许死得是别人呢。 只要跑得比其他人快就好。 真是这样吗? 人的脚力又怎么可能和马相比! 刚开始那些溃逃的士兵大多是往营地中跑。 想要借着帐篷和木栏,躲避身后追命的弩箭。 结果反而因为人数过多地拥挤在了门口。 成了后方驽马的集火对象。 成批成批的袁军步卒倒在了逃往营寨的路上。 用无数的尸体在营门口铺成了一条血路。 自从姜焱让的卢回去后,驽马们回来得越来越快。 那是舒邵带着补给部队和援兵,正在向这边赶来的预兆。 这些溃逃的人能活下多少,全看后方的弩箭还剩下多少。 比弩箭多的人,大致便是能活下的人数。 无数箭矢透体的噗呲声,在平原旷野上响起。 无数来自相邻各郡的袁兵哀嚎,飘荡在营寨之前。 在接连失去众多同袍后,袁军的士气已无法挽回地落底。 哪怕张勋已顾不着对己方士卒的伤害,强行命令身后的弓手对马群放箭。 然而对方油滑得很。 那是射了便跑,一击就脱离。 大多箭矢都落在了马屁股后吃灰。 少量的箭矢扎在几个倒霉的马屁股上,令对方跑得更快了。 这些马儿们也是越射越准,都极聪明的找人堆里射。 找那些能威胁到它们的弓手射。 因为弩箭一次十发,要保证造成最大的AOE伤害。 当这样射击的次数多了。 便有袁军的人发现了规律。 那就是千万不能和其他人聚在一起跑。 一旦聚集的人过多,便肯定会成为马群的集火目标。 于是顷刻间, 逃向四面八方的人都有,完全乱套了。 甚至有些吓傻了的袁兵,竟是顾头不顾腚地朝着寿春的方向跑。 自然倒霉地撞到了,后面赶来的寿春援军枪口上。 不,应该说幸运。 只要投降不反抗,仁慈的舒邵不会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