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走袁耀后。 吕布步入自家府邸。 在内院深处,终于见到了刚到淮南的严氏母女。 “夫君!” “父亲!” 难抑激动的严灵小跑上前,便欲扑进夫君温暖的怀里以诉衷肠。 就连旁边生性冷淡的吕玲绮, 在见到自己从小崇拜的父亲后,都激动地两眼含泪。 上过数次战场的她, 比不懂武艺的母亲,更清楚当时吕军和曹军的巨大差距。 吕军的败北早已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她一直以为下邳和父亲之别,就是生死两隔再难相逢。 母亲之前在寿春对自己说的话,不过是让自己来淮南嫁给袁耀的诓骗之语。 但她还是和母亲来了淮南。 因为除了投奔袁术外,她也没有更多的选择。 习惯了锦衣玉食的母亲,经不起和她的流浪奔波。 直到此刻,当父亲真的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才知道自己之前错怪了母亲。 母亲恐怕是真的在寿春城中见过父亲。 她们今日才赶到淮南,属于和吕布时隔多日后的第一次见面。 谁想到吕布上来第一句话,便是这番:“你母女俩赶紧收拾东西,在夜黑之前出城!” 将正欲相拥的严灵说得身形一滞,美眸中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这话怎么似曾相识? 好像夫君在寿春时也这么说过。 而且也是在两人分别后,刚刚相逢之时。 “啊!夫君怎么又要我们走?”严灵错愕地问道。 又? 我之前有说过吗? 吕布一脸问号。 但考虑到事情紧急,并不想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如果严灵母女继续留在淮南城中。 他明日领兵出城之后,便无法顾及她们。 而他即将所做之事,也不方便将她们带着一起随军。 所以到时候城中兵荒马乱之时,母女俩的安危恐生变故。 最好是让她们提前出城,避开可能的祸端。 “灵儿,相信我。今晚再不走就危险了。”吕布抓住严灵地小手诚恳劝道。 单纯的严灵, 在夫君的眼中看到了罕见的真诚,顿时心里信了大半。 夫君一定是为了她们好,才连番如此。 断不是为了厌烦她们,而故意驱赶。 “妾身自然相信夫君。不过夫君能告诉妾身为何缘由吗?”严灵眨了眨眼,好奇地问道。 “对呀,父亲可否告知一二?”吕玲绮也好奇地相问。 吕布神色迟疑了一下。 让严灵母女离开的真正理由,他自然不能告诉严灵母女俩。 因为这关系到接下来,义父和自己的计划是否顺利。 万一她们不小心走漏了消息。 义父的计划失败不说。 自己一家三口,恐怕都是在劫难逃。 不是他不相信她们母女,而是怕隔墙有耳。 他现在连身边最亲近的张辽,都未完全信任来着。 吕布没有说话,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严灵见夫君不肯相告,便紧紧握住吕布的大手。 “夫君,夜色尚早。不如我们先回房歇息一阵?” 说着,柔软的身子就钻进吕布宽阔的怀里。 想要化身为水,深深浸进夫君火热的胸膛之中。 那是她曾经流连忘返,通宵达旦的乐园之所。 “天色还这么早,休息干嘛?”吕布抬起头,疑惑地看了一眼头顶上高高挂着的太阳。 此时申时未过。 连吃晚饭都早了点,睡什么觉。 而且他和张辽还约了晚上相见,在凤情楼喝花酒来着。 “妾身已想念夫君多日,夜夜翻覆难眠。 想要于今日重逢之时,和夫君倾诉相思之念……” 严灵埋头掩着羞色,在吕布怀里低声轻吟。 同时还调皮地,用青葱的食指挠了挠夫君老茧深厚的掌心。 奈何吕布一点不解风情。 竟是轻轻推开了自己的妻子,让严灵非常错愕。 只见他干咳了两声后,正色道: “明日大军即将开赴寿春。我乃中军大将,需要主持诸多繁冗事务。” “须得好好养精蓄锐一番,望灵儿多加体谅。” 这话说得可是义正言辞,让习惯了夫君“体贴”的严灵倍感惊讶。 考虑到玲绮还在旁边。 当着自己女儿面讨论夫妻之事,确实不太好。 严灵只好无奈地放弃了纠缠。 夫君突然的婉拒。 让她尴尬地低下头,将浓烈的失望藏在了身下。 只有一旁心嫩身也嫩的玲绮,完全不知道自己父母在打着什么哑谜。 吕布又认真叮嘱了母女一番后,果断离去。 倒不是急着和张辽去喝花酒。 而是想起了义父曾经告诫自己的那番话语。 “红妆削尽英雄骨,壮志应绝女儿情。” 提醒他若还想成就一番辉煌大业,自然不能天天堕落于温柔乡中。 义父说自己下邳之败,不是败在曹军势众,而是败在儿女情长。 事到如今,吕布越来觉得义父所言犹如真理。 刚才他差一点就想留下,和久未相逢的灵儿一寻甘露。 可是一旦沉陷进去,怕是又会久久难拔。 反而误了正事。 他今晚和张辽所约酒宴,其实是想借机试探一下对方的态度。 总觉得张辽最近好像入戏太深,伪装得有点过头。 一点没有在袁军当内奸的觉悟。 明明到了该打配合的时候,竟是一点都不主动配合自己。 就比如今天朝堂之上。 他那震惊的样子,比那些不知情的大臣做得还过分。 逼真得他都快信了。 明日可是非常关键的日子。 吕布担心张辽作为先锋大将, 万一存有异心假戏真做,会坏了自己和义父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