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好饿。” 一只瘦到青筋虬结的小手,轻轻扯了扯身边干瘦如柴的娘亲。 感受到手臂上的动静。 女人睁开了昏昏欲睡的眼睑。 看着眼前一片模糊的小脑袋,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直到那只苍白的小手,没有力气再摇动她纤细的手臂时。 女人咬了咬牙,将自己仅剩皮包骨的手指挪到嘴边。 狠狠咬了一口。 皱巴巴的表皮破开,却仅仅在上面留下一个苍白发青的印子。 她眼中露出狠戾之色,再次用劲咬下。 终于在右手食指上,咬出了一个小小的血珠。 “囡囡,快醒醒。有水喝了。”女人有气无力地呼喊着。 足足喊了好几声。 眼前那模糊的小脑袋,终于稍稍颤动了一下。 女人赶紧将冒出血珠的食指,小心翼翼地贴到女孩干裂的嘴唇上。 生怕那珍贵的血珠从指间上滑落。 那淡淡的铁锈味,飘进女孩微微耸动的鼻子里。 她灰蒙蒙的大眼睛大睁着,却早已看不见任何东西。 只是本能地张开口,含住了嘴边那根潮湿的棍物。 有水! 女孩心里兴奋地雀跃。 她开始卖力地蠕动嘴唇,想要吞下那有些腥味的水珠。 这是她数日以来,尝到的第一滴水。 干枯到冒火的喉咙,从深处传来饥渴的呻吟。 女孩的小嘴拼命吮吸,就像是一只饿了多天的金鱼。 女人感受到身体上传来的虚弱,伸出的食指打起颤来。 然而她并未抽回手。 只是心疼地看着那颗模糊的小脑袋。 想起了她小时候被自己抱在怀里,也是如此地依恋自己。 用力多吃点吧,孩子。 哪怕把娘亲也吃了。 至少我们母女俩下了地府后,只有一个是饿死鬼。 她在心中绝望又悲凉地想到。 渐渐地。 眼前的小脑袋越来越模糊不清。 女人越加的困乏,眼皮沉重地快要抬不起来。 但她仍顽强地努力睁着双眼,哪怕已快看不见身前的任何东西。 因为她知道。 一旦自己闭上了眼后,就再也没有机会睁开。 她颤巍巍地抬起干枯的左手。 想要最后抚摸一下女儿那可爱的小脑瓜。 咔。 近处的石门发出声响。 一个模糊的黑影,轻飘飘地出现在门外。 给整间昏暗的屋子,从背后带来一丝微弱的光亮。 那影子快速来到女人的面前,一把抓住小脑袋提了起来。 原本已经奄奄一息的女人,仿佛受到了极大地刺激。 她回光返照地疾呼道:“女儿,还我女儿……” 两只手臂疯狂地挥舞,想要从那影子手中抢回自己心爱的女儿。 下一刻。 一根食指轻轻点在她的额头。 女人的瞳孔骤然放大,染上一片灰寂之色。 抬起的双手突然僵直地落下。 紧跟着,她的脑袋无力地垂落在胸前。再也没了声息。 “这一个,还算凑合。” 黑影将那个小脑袋举在面前端详,似乎有些心情不错。 那饥渴的小舌头,还在贪婪地舔舐着嘴边残留的血液。 透着门外微微照进来的昏黄灯火。 对面的墙上淡淡地浮现出了两个黑影。 一个是站着的,一个是悬空的。 站着的看上去像个佝偻的老头。 悬空的就只有一个头。 头下面是像脊椎一样的尾巴,在兴奋地来回摆动。 站着的身影转过身,在光晕下露出一张丑陋的阴阳脸。 他提着那个只剩头颅和脊椎的小怪物,走到屋内一个脑袋大的月井前。 左慈低下头,看向井中。 那窄小又深邃的井下,有一汪无风自荡的浊水。 浊水随着波荡,不断地在水下切换着稀奇古怪的图案。 有人坐在奇怪的铁盒子中疾驰如风,快若闪电。 有人张开蝙蝠一样的双翼,如鸟儿一样从高高的悬崖上滑翔而下。 还有人穿着古怪的鞋子,从海面上拔空而起,脚下水气翻腾。 更有甚者,手里拿着古怪的长条法器,于数里之外轻松打爆他人的头颅。 …… 左慈每次俯瞰那光彩波澜的井底,眼中都充满了无尽的憧憬和向往。 他每看一次,都不得不克制住想要投身井底的冲动。 “希望这次能成吧。”左慈喃喃自语,然而脸上根本没有期待。 那只只有脑袋的小怪物,似乎发觉了危机。 拼命舞动脑袋下的脊椎,想要挣扎。 却被左慈强硬地塞进了面前的月井。 小怪物的脸摩擦在井壁上,瞬间就血肉模糊地叽叽直叫。 像是哀嚎,又像是乞求。 然而左慈毫不留情地一巴掌,将它强行拍入井中的浊水之中。 在小怪物接触水面的那一刻,突然浪涛四起。 明明只有脑袋大小的井水,竟是掀起了山崩海啸般地势头。 瞬间就将那只小怪物吞没在了浑浊的井水里。 只是一眨眼。 小怪物就像被井水彻底融化了一样,迅速失去了身影。 很快。 汹涌的井水又恢复了平静,像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开始继续演化那些离奇古怪的景色。 “又是不知了去向。”左慈失望地收回视线,摇了摇头。 “看来即使是纯净的初生血兽,依然无法让井水自行接纳。” “恐怕还是得使用赤兔的魂魄才行。”左慈纠结地捋着胡子自语道。 “也只有赤兔那种融合了异界道标的强大魂魄,才能安然无恙地连接异界的月井。” “只要能够连接成功。再用上足够多的血兽将其填满,月井定会继续扩大。” “等扩大到足够人身通过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