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随着那根铁棒的尾部不在颤抖,恢复平静之后,在场的众人这才如梦初醒一般,连忙纷纷纵身下马,朝着元平帝走了过去。 “陛下,臣救驾来迟……” 已经从恍惚回过神来的元平帝,直接挥手打断了安平伯的告罪,他环视四周似是在寻找着什么,终于他将目光投向了那棵大树, 看着那只被钉在上面都大虫,元平帝的心里闪过了一抹后怕,那张血盆大口,直至现在都不断的在他的脑海中回放,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距离死亡那么近。 注意到元平帝的目光一直注视着那棵大树,一旁同样惊魂未定的戴权连忙道: “禀陛下,刚刚是荣国公府的琏公子,出手掷下标枪,射死了那只大虫。” 闻言,元平帝将目光看向了随众人一起跪在一旁,面无表情的贾琏身上。与此同时,在场的许多人同样将目光移到了贾琏身上。 “贾琏,我知道你,你祖父代善公在世时,就常常在朕面前夸赞你,如今,你救了朕,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禀陛下,我荣国公府世受皇恩,保护您本就是份内之事,吾不要什么赏赐,只盼陛下下次能够更加注意自身安危,您是一个好皇帝,如今这天下亦是离不开您。” 听着贾琏的话,元平帝有些诧异,这个小子的话里似乎有劝谏自己之意。 想到这里,元平帝眯了眯眼睛,周围瞬间鸦雀无声了起来。 看着贾琏那清澈认真的眼神,元平帝笑了,他原本只是想感谢一下贾琏的救命之恩,如今他倒是来了丝兴趣。 作为一位御极十三年的皇帝,用人无数,他自诩识人功夫乃当世第一,他从贾琏的眼神中看出了那些话都是这位十四岁少年的真心话。 对方不是出于名,不是出于利,也没有什么小心思,只是单纯的因为出身于荣国公府,出于自己是一位他眼中的好皇帝,所以他不想自己出事。 对于这个不含别样心思救下他的少年,元平帝笑了笑。原本他只是出于发现一个可造之材,想要略加培养之后,就让对方去边境的工具人心态。 现在,他改变主意了,这么‘纯粹’没有野心的一位少年,不正是上天赐下给他及他后位者的一位王朝基石吗? 因此,元平帝欲效仿昔年武帝与霍骠骑一事,待这次回去之后,他想亲自培养这个少年。 想到这里,元平帝将目光看向了少年,过了好半晌,待众人都暗自有些心惊之时,方才开口道: “好,朕知道了!” 说罢,元平帝起身,看了一眼戴权,戴权瞬间了然,一声令下,一个兵士就已经牵来了一匹一看就很温顺的白马。 元平帝接过了戴权递过来的缰绳,随后就是翻身上马,身上隐隐作痛的他,在宣布秋猎继续进行,一会看众人成绩,进行赏赐之后,就骑着马和一旁的戴权,江临等人一起回行辕去了。 至于在场剩下的诸位勋贵子弟们,则是互相面面相觑以后,虽然还是有些没有缓过神来,但到底还是少年心性,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快他们就都沉迷于射猎之中了。 …… 元平一十三年,九月初一。 荣国府! 因为发生了意外的缘故,原本为期三天的围猎,只仓促的举行了一天,第二日一早就开始朝京返程了。直至昨日,八月三十日,申时正二刻,方才回到京师。 值得一提的事,那日的射猎贾琏以一只大虫,三只山猪,七头麋鹿,还有若干只兔子,山鸡等诸多猎物的成绩,位列在此次秋猎的第一。 而孙浩仅仅排在了第六,当时成绩出来,当中宣布的时候,孙浩的整张脸都在获得第四的许临风的嘲讽下,变得极黑。 其实,贾琏跟本就没有把和孙浩比斗这件事放在心里,他本来也不想出这些风头。 事实上,不知是因为胎穿了的原因,贾琏自出生起就异于常人,天生神力不说,他的五官感知也远超常人,学习各样兵器的速度亦是非常的快。 最最让贾琏自己都有些暗自感叹的便是自从子己觉醒宿慧之后,那好似没有上限一般,一直在成长着的气力了。 早在九岁那年,贾琏便可以将祖父的‘白露’轻松拉满,如果不是贾琏对自身的气力掌控自如,作为五石强弓的白露,早就不知道被飞速成长着的贾琏拉断多少次了。 贾琏深知,自己的这份气力早已非人,现如今的他早就已经超脱了‘正史级’来到了‘演义级’。 但他终究只是一个有着血肉之躯的‘凡人’,倘若有军队包围这贾府,引弓射之,他或许可以保全自己,但剩余之人他也实是分身乏术。 这也是他需要尊重皇权的原因,至于自己找机会‘上位为皇’?贾琏知晓自身的份量,虽然有着超脱于这个时代的知识, 但每个时代都有着每个时代的局限性,现代人所摒弃的那些成规旧俗对于它们所在的那个时代或许才是合适的。 如果因为自己上位,导致了这个时代底层百姓的动荡,贾琏的良心会为此深深不安,他从以前到现在,从来都不是一个‘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之人,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跨过那一条线。 元平帝是一个好皇帝,一个真正将千千万万的普通老百姓放在心里的好皇帝,对于这个世界,这个时代来说,虽然有着局限性,但想必也没谁能比他做的更好了。 这也是贾琏为什么会出手的原因,至于原著中的那些事,其实都是有着方方面面的因素,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要自己有心,未必不能改变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