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换成自己人
薛晴羽回到东辑事厂的时候,杖责二十已进行至一半。王勉只着里衣,红色的血迹自白色棉布衣渗透出来,汗水自王勉发间一滴滴落下。
薛晴羽取了块干净毛巾,塞入王勉口中:“如此能好受些。”
等杖责完,薛晴羽屏退左右,亲自给王勉上药。
“多谢掌印。”
“王勉,我再问你最后一次,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王勉摇头:“不悔,掌印恩情,本就无以为报。眼下正是用人之际,我出身市井,会些功夫,孙掌刑又教了传信技巧,再合适不过。”
“嗯,东缉事厂想必一直被锦衣卫盯着,你待会儿落魄出门,装作被我赶出去,静观其变就好。”薛晴羽叮嘱。
王勉点头:“掌印放心,属下会看着办的。掌印只管等属下消息,定不负使命!”
薛晴羽目送王勉离开,内心百感交集,王勉此去,祸福难料,她也不知这个决定是否正确。
薛晴羽心事重重回府,刚到小苑附近,就见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徘徊。正准备动手,看到眼熟的湖蓝色长袍。
“裴俊达,都快丑时了,还不睡,干嘛呢,可是念着那丁香姑娘?”
“咳咳咳!”裴俊达差点儿没被薛晴羽气死,“不是,我是见你方才动怒,想着万一有什么事。你既回来了,我便去睡了。”
裴俊达失眠了,翻来覆去在想薛晴羽那张精致的小脸。还有,不知为什么,他总觉着薛晴羽今晚的举动很反常。
首先,薛晴羽穿了便服,显然不想让路人认出他的官职。
其次,薛晴羽带的是他,为什么不是别人?因为上次红四娘和他们俩打过照面,可以通过他认出二人身份!
再次,东缉事厂趁着掌印在绣衣阁的时候闹事,真的是巧合?绣衣阁,是声se场所,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事,最易传遍京城!
裴俊达似乎明白了,今晚他无形间成了薛晴羽的工具!虽不知道为什么,但他总觉着,薛晴羽要有大动作了!
天蒙蒙亮,裴俊达仍未睡着,顶着两个黑眼圈,起身去忙活新年事宜了。
如此过了两日,邓辉大清早,提了一车礼品登门。身侧提着礼品的,都是薛晴羽相识之人。
“见过薛掌印,今日刚好得空,便来登门送节礼了。”邓辉一脸谄笑。
薛晴羽寻思,二人同朝为官几年了,邓辉还是头一次送节礼,目的不想便知。
“邓指挥使客气,只是无功不受禄,咱家怕是担不起。”
邓辉侧身指了指身边几位:“这是原先东缉事厂的掌刑铁血,如今是我锦衣卫的指挥同知;这是原先在东缉事厂的役长王勉,如今亦是新上任的指挥同知。感谢薛掌印今年替我锦衣卫选拔和培养人才,邓某感激不尽!”
薛晴羽冷笑:“哼,邓指挥愿接受东缉事厂不要之人,还要登门道谢,也是稀奇!”
邓辉又指向身边的吴威:“不仅如此,原先东缉事厂众人皆从锦衣卫选拔,理刑一职空悬多年。近日,锦衣卫署通过选拔,重新分配了职位。邓某特意挑了武功高强、能力极佳的人才,送予薛掌印。”
“捡二送一,好买卖啊!”薛晴羽故意阴阳怪气,登时拔出梨花落,刺向吴威。
吴威有伤在身,避之不及,重重跌倒在地,咳出一口血。
“就这?邓指挥使称之为‘武功高强’?”薛晴羽斜眸邓辉,流露出嫌弃之色。
邓辉陪着笑脸:“这不刚经过选拔,吴威受了点伤。薛掌印且放心,我锦衣卫署绝不养废人!”
吴威态度诚恳:“不若薛掌印先留下小的,待小的养好伤,再试一试功夫。”
邓辉斜眸吴威,示意他不要表现得太直白。
薛晴羽冷笑:“哼,既是你想留下的,往后莫要嫌苦,吴理刑。”
吴威跪下作揖:“多谢薛掌印收留!”
这一番操作,外人皆以为邓辉不仅打了薛晴羽的脸,将东缉事厂的人才吸收入锦衣卫,又在东缉事厂安插了自己的眼线。
只有薛晴羽自个儿知道,如此一来,身边和锦衣卫,皆换成了自己人。只等来年一并用力,以牙还牙,让邓辉彻底失去一切。
这个年,好歹能过得安稳些了。
待邓辉走了,薛府恢复安静,薛晴羽态度不佳,遣吴威自个儿去东缉事厂报道。
自打王勉“出了事”,东缉事厂的番役们格外乖巧,薛晴羽直接把日常公务丢给了孙梧。
“掌印,这些礼品如何处理?”赵舒请示薛晴羽。
薛晴羽看了眼:“挑些精巧细致的,回头我入宫打点一番。剩下的,再留两摞给我送去郑家、龚家。剩下的,你看着办吧,分了或放府里用。”
“是!”赵舒麻溜儿跑去收拾。
“哎,薛掌印!”薛晴羽正欲关府门,一个眼熟的人影跑过来,想了想,薛晴羽认出是龚府管家。
龚府管家恭敬递上红底鎏金请帖:“薛掌印,我家老爷病愈了,请了些同僚,定于正月初三过府一叙。”
“好,我定准时赴约。”薛晴羽打开请帖,一股清雅的梅花香味扑面而来,梅花小楷整齐娟秀,一